当天晚上。 黄巾军营内。 被淋了满身金汁的黄巾士兵,撤退回去后不多久,就发现浑身不对劲,首先是被金汁烫伤的人,伤口发热肿痛,就算浸泡在冷水中,洗干净所有金汁,都得不到缓解。 接下来,那些本身有伤口的士兵,被金汁淋了一遍,伤口瘙痒难止,忍不住去挠,一挠就是血肉模糊,还开始发炎起脓。 更有情况严重的黄巾士兵,回来军营后,发热发烫,倒地不起,伤口同样红肿发炎。 一种恐慌的情绪,在黄巾军中滋生蔓延,导致人心惶惶。 “死了,他死了。” 一个营地内,有黄巾士兵慌张地说道。 其他几个士兵,同时往一个奄奄一息的士兵看去,有胆子大的人伸手探了探鼻息,真的完全断绝气息。 “他不是喝了符水,怎么还会死?” 一个士兵不解地问。 他们今天去攻城,同样被淋了满身金汁,身上的伤口也在恶化,只是情况稍轻。 如果真的会死人,那么他们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越是这样想,这几个人越担心。 “这家伙对于大贤良师,不够诚心才会死的吧?” 有士兵自欺欺人道。 “不可能!” 马上有人反驳道:“他是我们这个营地,最对大贤良师诚心的人,其实我早就怀疑,符水根本不管用。” “你小子不要乱说话,让人公将军听到,你就死定了!” “人公将军怎会来偷听我们说话?我早就怀疑符水治病是假的,我一个同乡对大贤良师也很诚心,生病后每天喝符水,最后还是死了。” “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符水就是糊弄人的玩儿。” “我们本来是农民,就算饥荒挨饿,撑一段时间也就过去,现在跟着大贤良师造反,就是反贼,万一大贤良师战败,我们怎么办?” “要不我们跑……将……将军!” 这些士兵议论纷纷,最后发言那人,话还未说完,看到裴元绍阴沉着脸走进来。 其他士兵被吓得满身冷汗,赶紧站起来,身体不停地颤抖。 “把尸体带下去。” 裴元绍没有处置这些人。 关于符水治病,对大贤良师信仰崩塌等流言蜚语,早就传遍整个军营,讨论的人不止这个营地,现在贸然处罚,怕会引起哗变。 把尸体拖走,裴元绍也到外面,正巧看到张梁来了。 “天公将军,又死了一个,刚才我已让人埋了五人,军中的流言蜚语,堵也堵不住,越传越厉害。” 他很是无奈。 张梁大皱眉头道:“军中流言四起,需要尽快整顿军心,另外你传我的命令,让东郡的王度尽快带兵五万来支援。” “我们该如何整顿军心?” 裴元绍问道。 张梁想了想道:“想要整顿军心,得保证被淋了金汁的士兵不死,尽快去准备各种伤药,能救回多少算多少。” 他自然知道,符水就是糊弄人的,停顿了一会,又道:“还要想办法应对金汁,今天我们毫无防备,才会中招,接下来的强攻,只要有办法避开金汁,就能再登上城楼。” 裴元绍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建议道:“我们可以用蓑衣和斗笠挡住金汁,只要能忍住金汁的臭味,就不再是威胁。” “蓑衣和斗笠?没错,这些能用!” 张梁激动道:“马上让人准备蓑衣和斗笠,越多越好!” 接下来,黄巾军中,到处征集蓑衣,实在无法征集,他们自己动手来做。 黄巾军的士兵,以前大多是农民,编织蓑衣的手工艺难不倒他们。 次日中午。 王度那边有答复回来,带了五万人从东郡赶来。 同时张梁又收到一个消息,张牛角知道邺城的困境,带兵三万从巨鹿来邺城,协助张梁攻打邺城,赶在卢植到来之前,尽快将冀州全境控制在黄巾军手中。 张牛角的到来,简直是给张梁天大的惊喜,胜算又增加几分。 —— 黄巾军已有一天多没来攻城。 邺城的守卫,没有因此放松,全部把神经绷紧。 “杨军候,这些就是火油、桐油和麻油。” 一个负责后勤的将领,让人将数十桶油抬到城楼上,又道:“城内能够征集的油,差不多都在这里,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