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硬梆,但不虬结。 手心里有硬茧,都在握兵刃的位置,但不咋粗糙,一看就是练家子。 但肯定不是军队里的,娃娃脸心里有底了,侧头的时候,冲柳老爷子,轻轻点了下头。 是土匪来踩点的无疑了,不愧是第一个有资格成为伍长的人,刘大状说的太对了。 “小三子,你兄弟从小没离开太平镇,就好奇外面到底啥样,总说我不让他出去,你一路过来,见多识广的,给他讲讲。” 柳老爷子把斥候按住,不让他动弹,就连娃娃脸,都没使唤。 “你都弄好了,我还没老到端不动盆子,你们兄弟俩好好聊,我去。” 柳老爷子得意的哼着歌,这么多人,分成了好几伙儿呢,就让他给逮住了。 还把人给带回来了,也就是他啊,老伴还在世的时候就说,看出来,他是个有本事的。 可惜她命不好,没活到这个时候。 老爷子抹了下眼睛,推开门。 然后…… 差点一口气撅过去。 “爹爹,别出声,是我!”柳家老大从簸箕底下钻出来,一手捂住柳老爷子的嘴巴。 看到老爹眨眼睛,又不放心的把脸怼到眼睛前,确保老爷子看清楚了,才把手放下。 “老子打死你个棒槌。”他不但看到了,还听到了,簸箕扬的多高,担心外面听到动静,又放下了。 小孙子,老小子和刘大状,也都站在一边,尴尬的搓手。 柳老爷子那个气啊,多吓人啊,一点动静都没有,乌漆麻黑的,突然就窜出几个人来。 “行了,都消停点吧,怎么就都过来了?”小儿子就是非要跟着刘大状的,五个人中的一个。 柳老爷子当年也热血过,还想跟镇北军去打楚兵,但人家没要,背着干粮又回来了。 阴差阳错的,跟着汤国守了一拨宁远城,现在小儿子有机会,他是一万个乐意。 可以说,这五个人家里答应的痛快,跟老爷子关系很大。 这么些年,他就爱给孩子们,将镇北军的故事,小儿子还取笑过,他都没进去,肯定都是听来的,再不就是编的。 被老爷子狠狠揍了一顿。 刘大状赶紧把几个人挡在后面,主动上前:“都是我不放心,我这不是担心,他伤到您老吗。” “别贫了,菜呢?等久了该起疑心了。”柳老爷子瞪了刘大状一眼,绕过去。 还真惊讶了一下,本以来顶多随意糊弄一下,菜熟了就不错了。 竟然有四个菜,菜量都不大,两个都是树上嫩芽晒干的,还有两个是地里的菌子,加了点腊肉。 还有一壶酒,柳老爷子扒开塞子闻了一下,不是兑水的。 “整这么丰盛?糟践了啊。”这放在平时,都能过年了。 大儿子脑袋又钻了出来:“爹,不是咱家整的,就那个菜干是我弄的,剩下都是村里送来的,说是吃饱了才有力气。” 弄都弄了,柳老爷子还能说啥,把菜都放在板子上,托起来,嘴巴努了努,问:“下在酒里了?” 刘大状嘿嘿摇头:“哪能呢,那不真糟践了吗,这酒可是孝敬您的。” 老爷子挺高兴,他还真就爱喝两口:“那在哪个里头?” 可别弄错了。 大儿子在自家的,那道野菜干上点了点:“爹,我亲自放的。”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行吧,好几个人看着呢,出不了错。 这要是大儿子自己干的,他当心都放进去,狗都不吃。 桌子这边,娃娃脸和斥候,也正聊得热闹,彼此都存了试探,从对方嘴里打探消息的念头。 气氛热烈的不像话,没一会儿功夫呢,都好的跟亲兄弟似的了。 “我阿爷和老杨伯,那关系没的说,三子哥,你刚才说,路上见过宁城守备军的人,他们长啥样啊?厉害不?” “嗨,我就是看了那么一眼,能瞅出啥来,听着好像有个将军,说是要往太平镇这边来,这里是出啥事了吗?” 斥候喝了口水,状似无意的问道,眼睛余光一直盯着娃娃脸。 这小子自来熟,又爱说话,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娃娃脸还在笑着,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宁远守备军来干啥? 真是他们想对世子爷不利? 是哪个混蛋,还是整个守备军都坏了?世子可别有什么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