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的将士都有些沉默。 这件事的说法很多,但镇北王和一众的镇北军都没能活着回来是事实。 “你知道什么?”陈图生双眼赤红,大声截断了陈平的质问:“当日是义父相救,众位叔伯拼死相护,我才能活着活来。 就为了把消息带出来,难道我活着就是错了吗?” 也是因着这一层,他伤好之后,亲自为镇北王披麻戴孝,以孝子之礼送葬。 又悍然接管镇北军,兵出楚地,为镇北王等人报仇雪恨,后来的盟约,互不相犯,都是从大魏的安危考虑。 为人养子,他无愧孝道,为臣者,他赤胆忠心,为将者,他冲杀在前,哪里不够! 这些话他说过很多次,御北城无人不知,陈图生把脊背挺的直直的。 哪怕居于低处,也是丝毫不让。 几个心腹将领有些不是滋味了,陈图生纵然是养子,到底也是兄长。 镇北王尸骨未寒,世子就急着清算夺权了?未免让人心寒了点。 他们之前觉得陈图生做的欠妥当,现在倒是理解了几分。 连带着对待陈平的态度,都有了些许变化。 陈平冷嗤了声,不似陈图生的愤怒,甚至,声音里还带着点漫不经心。 “父王拼死救你,几位老将军以命相护,陈图生,你凭什么?” 陈平看着陈图生,声音陡然严厉:“那些将军是第一天从军? 不知道三军在前,主帅为重?我父王戎马一生,家国大义在前,莫说是你,就算是我的性命也不会多看一眼。 楚兵犯边,让你逃回来有什么用?你自己说说,在床榻上躺了多久? 你当时伤的那么重,差点就活不过来,他们就为了让一个死人回来,入土安葬吗?” “你有镇北军的虎符吗?你是大将军吗?你能带领镇北军挡住楚兵吗? 父王为什么拿自己的命换你的?你又怎么敢接受?” 陈平声声质问,陈图生迫切的想要说点什么,这些话必须反驳回去。 不然明日,不,都不需要明日,即刻就会在镇北军中流传。 陈平没有提及他做了什么,但字字句句都在质疑,莫说旁人如何。 陈图生脑子里,此刻都只有一个念头。 愚蠢! 害死主帅,坑死所有老将。 这个罪名太大了。 根本没有回头,但他还是清楚的感觉到,背后很多到眼神。 他张了几次嘴,偏偏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陈图生,你说你不是白眼狼,那你是什么?” 这问话,就是陈平给他的选择,承认了,就是愚蠢,是不把镇北王的性命看在眼里。 那之前的那些父子情深,披麻戴孝的把戏,就都不攻自破了。 离了镇北王府,失去陈姓的陈图生还算什么,如同当年在破损城墙外的可怜虫? 不,他还不如那个可怜虫,因为那个身份好歹也是英烈之后。 但是他能否认吗? 如陈平所言,他不是第一天从军…… 这些事并非没有人怀疑过,但他是大将军,他不开口,没有人敢问。 可陈平不一样。 他也是唯一名正言顺,可以质问的人! 陈图生面色惨白如纸,并不回答陈平的话,只是咬牙道:“我是义父承认的养子。 你可以不认我,但不能逐我出王府。” 这是他的底线。 “你要是真有这份廉耻,签下和谈盟约之后,就应该在我父王陵前自尽,而不是没皮没脸的窃居大将军之位!” “你……” 这句话已经是公然的侮辱了。 陈图生右手都按在了剑柄上,但同一时间,陈家军也都抽出佩剑,怒视着他。 他的身后是镇北军。 窃居? 陈平怎么敢? 他难道完全不在乎大魏皇帝的命令? 舌尖都被咬出了血,陈图生还是硬生生吞了下去。 手松开了剑。 “当日的确是我考虑失当,只想着冲杀出来,为义父报仇雪恨,也是我能力不足,无法击溃楚兵! 世子要如何,都随世子的意,但盐城剿匪,是义父生前,交给我的最后一项任务。 你便是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