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去那边问问看,也许有大夫。”程大牛脸色铁青,望着远处亮起的火光。
程老太也是心急如焚,“快些去,自己小心。”
“大牛哥,骑我家的骡子去吧。”村长大儿子程启匆匆将骡子解下车套,赶着送来。
昨天半夜出事后,程大牛几兄弟就没睡,一直守到天亮,他们都看在眼里。
“多谢。”程大牛救女心切,也不推辞。
骡子走得快,他手里有柴刀,不会轻易让人抢走。
只是越靠近,程大牛的心越沉。
新架起的火堆旁,只有一老一少和一辆牛车。
老人大概四五十岁,精神矍铄,左脸有一道从眉峰到嘴角的疤痕,一看就是练家子。
而少年的头发极短,几近于僧人。
察觉到有人来,少年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烤着火。
老人握紧腰间的刀,和气地问道:“壮士这么晚前来,是有何事?”
“老丈,我姓程名大牛。因女儿高热不退,想问二位身上有没有带退烧的草药?”程大牛停在十几步的距离,先自报家门。
若不是急着替女儿求药,他绝不会轻易靠近这样的人。
两个人能在四处都是流匪难民的情况下,赶着带车厢的牛车,必定不是普通人。
话说完,程大牛明显感觉到氛围一变。
少年的动作顿住,老人的笑容却变得和善不少,重复一了遍,“程大牛?”
“大牛兄弟,对不住,老夫身上没有带药。”
程大牛难掩失望,还是抱拳行礼,“多谢老丈,打扰了。”
没走出几步,后面传来老人的声音,“慢着,药没有,但我孙子会治病。”
程大牛猛地转回身,正对上少年的视线,一时愣住。
少年眉眼生得极好,眼神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程大牛越看,越觉得像是哪里看过的石像,没有丝毫情绪。
“我孙儿年纪虽小,也跟师父学了几年医,治疗头疼发热还是可以的。”
老人爽朗地自我介绍道:“老夫姓萧,单名一个崇字。”
“若是信得过老夫,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程大牛毫不犹豫地应下,“萧老爷子尽管说,只要能救我女儿,我什么都能答应。”
“带路吧。”萧崇利落地起身,“先救孩子再说。”
守着妹妹的程天寿望眼欲穿,终于看到父亲回来,身后还跟着人,惊喜地大喊,“回来了!爹带人回来了!”
程小棠烧得脑子一片浆糊,被模糊的声音吵醒后,想起小时候老喝的双黄连口服液。
没错,黄连清热解毒,还很苦!
靠着绝不背债的信念,程小棠直接兑换了鲜榨黄连汁到嘴里,连咽几大口。
苦味从舌根直冲头皮,把疼和晕都压了下去,终于有了力气睁开眼睛。
程小棠在泪眼婆娑中看到了一个圆寸男孩,眉眼精致表情冷漠,难道她又死了一回,穿到别的世界了?
“这是,哪里?”
萧昀舒垂眸,正对上小丫头因发烧而湿漉漉的大眼睛,像一只懵懂的小鹿。
程小棠艰难地说完四个字,胃里一阵翻腾。
下一瞬,黄连汁的强烈刺激,让她哇一声吐了出来。
不偏不倚,吐在了萧昀舒的衣摆上。
半强迫萧昀舒来治病的萧崇一惊,逃避地侧过身不去看他的脸色。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响起程家人的惊呼:“醒了,棠宝醒了!”
“小大夫只看了一眼,妹妹就醒了,神医啊!”
“让开些,别耽误小神仙给棠宝诊脉。”
嘈杂中,地位三连跳的萧昀舒面不改色,按在小小的手腕上诊脉,再用手背试温。
随后铺开九针,取出一枚锋针在火上烤。
吐完一通后,程小棠清醒不少,打量着熟悉的家人和环境,看来赌对了。
中医万岁!
她记得以前吃的药里还有金银花、连翘、川贝枇杷什么的,总归都对发烧感冒有用。
不到万不得已,程小棠绝不想失去系统商城。
这次会发烧,主要是身体太弱。换她以前的体格,再被吓十回都不会出事。
正琢磨着,就看到圆寸少年手上拿着针,程小棠吓得差点跳起来:“我好了!不打针!”
长得再好看,也不能拿她练手!
在程小棠的印象中,能用针灸治病的,那得是胡子花白的老中医。
萧昀舒收回手,看向抱着女儿的谢玲花。
“我孙儿的意思是,小儿发热必须要行针,不然会反复。”萧崇生怕萧昀舒直接走人,代为解释。
“棠宝乖,不疼的,很快就好了。”谢玲花轻声细语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