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尉立即上前一步,郑重表态,“恩公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在镇上吃好喝好,养好伤后再回去。”
“你又不懂医术。”
栖云道长让李县尉到一边去,要来纸笔写下一张方子,“针法你们一时半会儿学不会,这有张治疗冻伤的膏药方子。”
“不说价值千金,反正比你们药铺卖的药膏强。”
跟了栖云道长好几天的大夫们哪儿还有不明白的,纷纷表态自己可以胜任!
最终药方由五天义诊中表现最积极的元康堂大夫获得,几名大夫开心得合不拢嘴,对待将要照顾的伤患宛如贵宾。
伤患家属们脸上还挂着凄苦的表情,就得知担心的事情被解决了。
程小棠此时看栖云道长简直有两米八高,崇拜的海豹式鼓掌,“师父真厉害!”
“这就叫技多不压身。”
栖云道长摸着徒弟的小脑袋鼓励道:“棠宝以后会比师父更厉害。”
程小棠信心满满,“我会努力哒!”
心情沉重了一天的众人,终于在清脆稚嫩的童声中露出了笑容。
往日不可追,只要未来可以更好,就无需沉溺于悲伤。
有李县尉在,也不怕元康药铺出尔反尔,左右只是照顾七个伤患一段时间,就能换来可以源源不断赚钱的药方。
这笔买卖,合算到同行们都嫉妒哭了。
同时袁朗出面,将沈三公子亲自算出来的药费交给镇上两家药铺的大夫。
这次义诊的人数众多,每人只给开了三天药。
实际上来求医的百姓,除了受雪灾影响最大的冻伤外,还有许多其他病症,有些药方相对复杂,来不及供应上。
栖云道长特意给沈三公子扎了五次针调养身体,明码标价,一次换一天的药。
沈三公子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药铺的人只知道袁朗是玄甲军一个职位不太高的官爷,推辞一番后就安心地收下了。
李县尉在旁看着,颇有一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得意。
要是让他们知道这钱是沈三公子自掏腰包,怕是下一刻就要拿出来做善事。
当下最惊喜的还是七名截肢伤患的家属,终于能劝住一心想寻死的亲人,“听到没,不用咱们花钱。”
“好死不如赖活着,又不是一辈子都瘫在床上了!”
七家同病相怜的人再次哭成一团,这次流的都是喜悦的泪水,只要有命在,就有盼头。
程小棠看得唏嘘不已,寻找着投放轮椅的机会。
都留在元康堂的药铺倒是方便她行事,正好位置在主街上,他们离开的时候会路过。
到时候把七辆轮椅往后门一堆,任由他们去猜测来源。
在李县尉和里正老爷的见证下,元康堂还承诺根据药方制作出来的药膏,前三批都无偿捐给县衙,以供赈灾。
隔壁镇的大夫酸溜溜道:“还不是想借机打出名号。”
李县尉扫了一眼说话的人,沉声道:“丰益堂若是想捐赠,本官也很欢迎。”
“大人见谅,这事小的做不了主。”
这位大夫也是能屈能伸,立即将话题转移到义诊造福百姓上。
这些话参与义诊的人早就听腻了,能在子夜前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想到第二天可以睡个懒觉,程小棠还用师父给的药包泡了个舒解疲劳的药浴。
被应寒抱到床上时,整个人舒服得晕晕乎乎,刚盖好被子,就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在一个时辰后,就被楼下的拍门声吵醒。
“开门!”
“我们是枢密院缘边都巡检使麾下,有急事寻人!”
“快开门!”
程小棠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整个人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谁?有劫匪吗?”
使劲揉了揉眼睛,注意到屋外有光亮闪过,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应寒警惕地抽出刀,守在床前,沉稳地安慰道:“棠宝不怕,穿好衣服别着凉了,都是官家的人。”
枢密院缘边都巡检使?
程小棠严重缺乏睡眠的脑袋有些转不动,只觉得“缘边都巡检使”这个拗口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果然小孩子的身体不能熬夜。
“应寒,护着棠宝,先别出来。”
萧昀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冷冽中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意。
程小棠盘腿坐着,努力保持清醒,然而
伴随着外面的寒风声,颇具催眠的效果。
“救不了!”
栖云道长烦躁地大声道,“什么金疮痉,贫道闻所未闻,请诸位半夜砸门的大人们另请高明。”
程小棠吧唧一下栽倒在床上,脑袋砸得生疼,“哎呦,是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