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一天。 苏婳重返天寿阁。 上午华天寿教她基本功,如何清洗古陶瓷。 清洗要用特殊的化学试剂,调配比例什么的,都要学。 虽然苏婳对情情爱爱的,不怎么擅长,可是对这些东西,却极有天赋,一点就通。 上帝造人是公平的。 不可能让人十全十美。 苏婳忙忙碌碌一上午。 时间过得飞快。 吃过午饭后,华天寿非要带她去隔壁的古玩店,串门儿。 师父的话,苏婳不敢不听。 就陪着去了。 一进门。 华天寿就亮开嗓子吆喝:“老楚头,楚岱松,快下来,介绍我徒弟给你认识!” 那声音洪亮的,楼上楼下都能听到。 楚岱松听到动静,从楼上的鉴宝室里走出来,扶着栏杆,缓缓下楼。 苏婳定睛一看。 楚岱松年纪和华天寿差不多大,都得八十开外了。 穿一身白色真丝练功服,头发银白。 虽然脸上皱纹很多,但眼睛看人时,却很亮。 手里熟练地盘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 等他来到楼下。 华天寿把苏婳往他面前一推,炫耀的口吻,说:“老楚头,这是我新收的关门弟子,苏婳。也是文物‘修复圣手’苏文迈的亲外孙女,天才少女。” 苏婳小声提醒他:“师父,我今年二十三了,不是少女了。” 华天寿瞟她一眼,“在我眼里,你就是少女,永远都是小丫头。” 楚岱松笑眯眯地打量着苏婳,摸着下巴,赞道:“你这徒弟好,模样跟琴婉年轻时挺像。” 琴婉就是华琴婉。 华天寿的大女儿。 听到“琴婉”两个字,华天寿眼圈微微泛了红,情绪低了不少。 他叹口气,说:“可惜了那孩子,要是没受刺激,现在也是好模好样的一个人。” 楚岱松也唉了一声,“谁说不是呢。” 华天寿瞥一眼苏婳,眼圈更红了,“琴婉二胎生的那个女娃娃,要是没夭折,跟苏婳也差不多大了,可惜了。” 楚岱松也红了眼圈,“可惜了。” 气氛一时变得沉重起来。 几人默默落座。 伙计上茶。 两个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耷拉着眼皮,沉湎于往事之中,都不出声。 黑压压的沉默,让整个屋子都压抑起来。 苏婳端起茶杯,递给华天寿,柔声说:“师父,您请喝茶。” 见她这般温柔乖巧,华天寿一改刚才的沉痛。 从她手中接过茶杯,他慢慢抿了口,对楚岱松说:“别看我这徒弟是修复古书画的,可是她天资聪颖,连瓷器都能鉴定,不信你就试试。” 这才是他带苏婳来的真正目的。 炫耀徒弟。 简称:炫徒。 别的同龄老头老太太,都开始炫重孙子重外孙了。 这些华天寿暂时还没有,但是他有个值得骄傲的徒弟,可以炫呀。 楚岱松不信,喊伙计们拿来几样“老”物件。 其中有真正的古董,也有现代工艺品仿冒的伪古董,让苏婳鉴定。 店里的伙计们一人拿着一样“古董”,站在苏婳面前,一字排开。 苏婳从第一个伙计手中,接过一只清康熙龙纹瓶。 打眼一看。 她指着上面的龙,说:“这龙鳞画得不是太熟练,爪子画得也有问题。” 言外之意:一眼假。 不是古董。 是现代工艺品做旧的。 华天寿捋捋胡须,得意地瞟了眼楚岱松,“怎么样,我这徒弟厉害吧?” “先别急,有可能是蒙对了。”楚岱松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婳。 他总觉得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哪有那么厉害。 肯定是华老头在吹牛。 苏婳从第二个伙计手中,接过一只天青色的莲花碗。 只瞅了一眼。 她就说:“这碗是北宋汝窑的款式,却做了哥窑的开片。” 意思是:假货。 华天寿啧啧称赞。 瞄了眼楚岱松,他得意洋洋道:“小丫头昨天才拜我为师,我就只教了她如何清洗瓷器。你看她,啥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