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健是被一阵头痛给疼醒的,他在床上蜷了蜷身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时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他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低着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立刻弄清楚了眼下的形式,开始回想着自己醉倒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按了按刺痛的额角,他从地上捡起来自己的手机。上午九点多钟,手机已经挤满了电话和消息。 姜行健以失窃为借口报了警,调出来了酒店的监控,但是酒店的经理却告诉他酒店并没有这个工作人员。 这是酒店工作的失职,再确认了损失之后赔了钱,但是监控里的那个女人却迟迟没有下落。 然而铺天盖地的压力和越积越多的工作不容许他将太多精力放在这上面,他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当成一场意外抛之脑后。 ——直到一年之后他收到了一封信,让他再也无法忽视这件刻意回避的事情。 信封里面装着一张婴儿的照片和一张简单的白纸,纸上面写着“我仍然记得那样一个夜晚。” 这意味着什么实在太清楚不过,姜行健脸色当即大变,顿时感觉到了一种被挑衅的屈辱感。 当即,暗地里请了许多人来追踪调查。 对方用了假地址,他无从得知这封信是从哪里来。但是这封信无疑是打破了他生活的平静,心底有无数个猜测涌上来,令他几乎无法集中精力做任何事情。 然而一周后,他再次收到了对方的封信。 姜行健迫切地拆开了信封,这一次信里装着一撮胎发。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是太明显不过。 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棘手的感觉。 如果是生意上出了问题,他还能力挽狂澜。但是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范畴。 犹豫再三,他拿了这些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毫无疑问,那是他的孩子。 接下来一周,他又收到了一封信。 “我们天赐的男孩:)”纸条上圆珠笔的油墨被蹭掉一点,里面夹着孩子的照片。 姜行健看着这张纸条冷笑,然后把纸条和照片都装进了透明袋中,仔细包装好寄出去。 * 姜行健一个人开车到了一个偏远的县城。 对方十分谨慎,并没有在纸条和照片上留下指纹。但是信封的封面不可避免会留下来邮递员的指纹,虽然费了一些时间,但是他还是通过寻找多方的帮助确认了地点。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作陈斯诗,目前在一家餐厅做服务生。 姜行健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墙上老旧又土气的招牌,实在难以想象对方那样的心计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上班。 现在正值下午,餐馆里面没有什么人。 他看着桌凳上的油污,眉心紧蹙。 很快有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她怯怯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西装革履气场强大,一切都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男人,“客人,是一位吗?” 姜行健没有去接,而是平和地问她:“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斯诗的人?” 服务员微愣,然后朝不远处喊了一声:“诗诗,这位先生好像来找你!” 正在弯着腰扫着地的陈斯诗抬起了头,她擦了擦额角上面的汗,看了过来。而在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姜行健直截了当地走到了这个女人面前,挡住了她的前路,视线沉沉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比他想象的要年轻得多,面容清秀,很容易令人产生好感。但是眼神却是隐藏不住的贪婪与市侩,是一个投机取巧的人。 陈斯诗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也沉默地看着他。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着,还是陈斯诗先开了口:“先生,吃过饭了吗?我能请客。” 说着,她就想把孩子从背上放下来。孩子背在身上行动不怎么方便。姜行健伸手帮了她一把,柔软的婴儿的身体如一片云朵那样落入了他的怀里。 他低头望着婴儿紧闭双眼的模样,血缘带来的奇妙的感受让他对第一次见到的孩子生出了怜惜。 但是他是一个已经有了妻儿的男人。这样的一个私生子,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解释不清楚。 虽然两个人这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面,但是都彼此心照不宣。姜行健用手指贴了贴婴儿的脸,哑声道:“有名字没有?” 陈斯诗转了转眼珠,微笑道:“小名阿财,大名还没起。”毕竟该姓什么还没确定下来。 姜行健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看了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