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空空如也,地上、墙上残留的些许黑色印记,表明此地曾叠放着大量烟.膏。
怎么会这样!明明大家已经很快了,怎么会让他们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把大烟运走,太气人了。
在巨大的刺激下,春梅眼前忽明忽亮,像是有个顽皮的小孩,在她背后玩遮眼的游戏。
视线转换的间隙,灰蒙蒙的地板上映出几条清晰的白拖痕,春梅赶紧推了推身旁的同志,然而光线不好,人家辨认了好久才确认地板上是有一条拖痕,佩服的眼翘起大拇指,春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顺着那条拖痕,春梅发现墙面有些异样,按了按,有些软,手感好像是麻布。
唰,她用力撕开,霎时一股清凉的水汽上涌,眼前赫然出现一个比人还高的大洞口,洞口处悬着一根胳膊粗的麻绳。
麻绳下方是一条极为宽阔的暗河,放一艘中型货船都绰绰有余,看来特务提前得到消息,运走了货物,赵科长扶住额头,缓缓闭上了眼睛,而春梅彻底陷入黑暗。
任务失败,后续该咋办,她不知道,等领导下命令吧,回程的途中春梅抵不住通宵的困倦,听着虫鸣鸟叫,沉沉睡去。
“春梅姐,春梅姐。”半梦半睡间,有人使劲摇晃她。
谁啊?不让人休息。她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身上穿着一件无袖白褂子,敞开的衣衫露出鲜艳的红肚兜。
原来是本家村子的儿童团啊,春梅用袖子给小男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海子,现在几点了?什么事这么急?”
扶住膝盖喘了几口气,小海子神神秘秘的凑到春梅耳边:“咱们村子里出了白匪,他们冒充红.军,还带着家伙儿呢。”
“啥!你确定吗?”春梅浑身打了个激灵,一骨碌坐起来。
从小男孩嘴里春梅了解到,天刚蒙蒙亮,小海子去山上割草,一路割到山顶。
那会天气没那么热,小海子却见到有个穿蓝灰军装的家伙坐在大树下乘凉,男人脖子上挂着望远镜,像是位首长。
首长没什么架子,笑盈盈的招手和小海子攀谈起来,他们村里常有红.军驻扎,所以小海子本着崇敬之情,也乐意与首长交流。
可没聊几句,首长突然询问他们村有没有民兵,小海子就回答有,首长又追问民兵的长官是谁?大概有多少人?
长官?只有白匪才称长官!小海子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胡诌了一个名字,报了个假数目,便借口要回去喂猪了,晚了会挨打。
谁知那人拉住小海子,非得让孩子带路,他们想去村子里瞧瞧,顺便问问能否借住一晚。
小海子脑中灵光一闪,试探性的问道:“军爷,咱们几个人啊?”
男人没意识到这种称呼有问题,高兴的指向下游,就见河湾子上停着三艘陌生的大渔船。小海子装作看不清,唬的白匪将望远镜拿给他看。
本来也没啥,他们村位于赣江的支流,两岸村子都是打渔为生。但是小海子一看不得了啊,船上的人各个都背着枪,每艘船露脸的大概有十来号人,肯定还有没露脸的,保守估计,一艘船二十人。
好家伙,三艘船就六十个人呢。哎,等下,船,白匪,还带着武器,春梅一拍脑袋豁然开朗。呜呼~狗特务想自投罗网呀!
柔嫩的柳丝垂向宽阔的河道,被暖阳临罩的水面“哗哗”作响,泥滩上三五个渔人正弯腰钉鱼罩,再过不久,这里就会被江水淹没。
一连串马蹄的“咯哒”声,打破这份宁静,河边顽皮的小孩停下打闹,朝成挂着红绸子的马车大喊:“新娘子回门喽,新姑爷给我们带啥好吃的呢?”
“带了糖,回去晚了我可就分完咧。”骑在马上的男人红光满面,说是男人,年纪却不大,略显稚嫩的脸庞看上去顶多十六七岁。
他话音刚落,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朝村子里跑去,生怕回村晚了,糖就没了。
霹雳啪啦!马车队刚进入村,准备好的鞭炮就蹦跶起来,吐的满地红纸,村里的妇女们站在村口,纷纷议论新娘子回门的排场,一个马车队,整整九口箱子,箱子大的能装人,想来是带了不少礼物回家。
最终马车停在了村长门口,新姑爷跳下大马,把着新妇的手下车,然后两人携手敲响了村长家的门:“爹,咱们回来了。”
不一会儿,头发花白的村长推开柴门,眉开眼笑说道:“你们回来的真巧,咱们今天双喜临门,有位首长想借住在咱们家哩。”
“那感情好,我们的回门宴请首长一起来呗,人多热闹。”新姑爷边说边同丈人、老婆一起进屋。
堂屋里有个穿蓝灰军装的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付望远镜。双方寒暄了一番,首长表示自己可以参加回门宴,不过部下不能,他们有纪律。
村长还想再劝,新姑爷一压村长的手,劝自己丈人不要再纠结了,首长肯来参加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不能破坏人家的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