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怀表又收回中山装的口袋里,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身着黄绿色戎装的青年男人。 “在下是中.央党务调查科上海分站的股长李石发,敢问阁下是?”李石发抱拳向着李科长自报家门。 李科长也抱拳回礼:“客气,李盛,淞沪警备司令部宣发科科长,李股长带着队伍来我司,有何贵干?” “我们截获到贵司昨晚有条异样的发报记录。”李石发故意顿了一下才说道,“是发往苏区的电报。” “嚯!这罪名可大了去了,您的意思是我们这有人通on。”李科长漫不经心的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这个就得调查后才能判定了,可你看看咱们调查组的人都进不去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包庇谁呢?”李石发也不遑多让,眯着眼睛反问道。 “呵,李站长一上来就给我们所有人定个包庇之罪,好大的官威啊。可你这带队袭击军事设施,也是死罪。”李科长语气陡然加重。 正当两人一来一往,剑拔弩张的时候,又有辆黑色轿车“吱呀”一声停在走道上,首先下车的是灰色中山装的齐可均,现在他叫齐轩。 车里身着精致剪裁西装的徐桥理了下前襟,齐轩恭敬的为他打开车门。李石发见到领导,也不再打嘴炮,赶紧前去报道。 而熊司令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们“谈笑风生”,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身旁的高峻霄见长官如此,也不敢轻举妄动,安安静静的端坐一隅。 直到徐桥弯着腰扣响了熊司令的车窗,熊司令嘴唇紧闭冷哼一声,让徐桥等了好一会才缓缓摇下车窗。先发制人的说道:“徐主任啊,你怎么遛狗溜到我门前了。” 听到熊司令的说辞,徐桥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依旧扯着笑脸回答道:“都是手下的不懂规矩,擅自做主。可电报也是真被截获了,那些赤色份子无孔不入。吾之职责所在,莽撞之处望熊司令海……” “既然知道莽撞了,还不快牵回你的狗,堵着司令部的大门成何体统?”熊司令根本没打算给徐桥好脸色,直接打断他的说辞。 徐桥许是想同李股长唱个红白脸,可熊司令完全不买账,只能让李石发暂时收队,给入口处让出一条通道。熊司令他们的车才缓缓驶入大门,车上的高峻霄看着外面的那些特务,大概知道为什么熊司令要他一起坐车。 熊司令是在无声的宣告,有的人他们动不了。 特务系统就是个怪胎,明面上职务不高地位不显,但实际上连熊司令都受他们暗地监控。一般情况下,熊司令即便蔑视还是会给徐桥留几分薄面。 可今日这么一闹,那层脸皮也撕破了一半,若是现在由着徐桥大摇大摆的进入司令部,肆意搜查,那熊司令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高峻霄这么想着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办公楼前。 当然徐桥敢这么做,很大概率是得到了上峰的授权。果不其然,熊司令刚到自己办公室,上峰的电话就跟进来了,高峻霄,沈副官和李盛他们只能站在门口等着电话结束。 等待是最漫长的煎熬,不止司令门前的几人在等,司令部门前的徐桥也在等。大批的蜻蜓伸展着翅膀贴着农夫的头皮低空掠过,偶尔有只蜻蜓停在窗台上,振振翅膀又飞走了。 终于,熊司令挂断电话,他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脸色也比刚才红润些。熊司令让沈副官立刻去把徐桥请上来,但是队伍不许进来,最多带两个帮手辅助。 梅雨天就是孩子的脸,刚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儿突然暗下来,天际泛着红线,浓重的黄云不断汇集成青黑色的乌云。 没有意外,徐桥只身带着齐轩和李石发前来拜会。见到这两人,高峻霄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天翠金楼里熟悉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把那抹残影暂时从脑中擦除,眼下他自己快倒霉了,想别人做什么。 刚才同上峰交涉的结果是熊司令和徐桥一起调查这事,当然客随主便,遇到争议时还是以熊司令的意见为主。 就这样,包括收发室所有的值班人员,科室的加班人员,还有高峻霄这种碰巧出现的人员,通通锁在一个大型会议室里。 除了高峻霄他们,别的人员被叫来都是一脸无辜,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大家都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只能这么干巴巴的等着。 最先被提审的就是收发室的4位值班人员和2名卫兵,毕竟收发室那既有发报机又都会发报,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会议室里大家对收发室被拉走的几人议论纷纷,大家都猜测是不是某条军事机密被泄漏了,可刚才门前聚集的特务也不是假的,又有人说收发室里出了谍,不然特务来这干嘛。 呸呸呸!在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共啊,红啊,苏啊的,怕是不要命了,要被“第三只”耳朵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