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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两百八十三章 操之过急(1 / 2)

王老爷子接着说道:“宋前的菩萨,重要特征首先就是男相,菩萨面相丰腴,双耳穿环,后有头光,还有两撇秀丽的胡须。”

“身形为结跏趺坐,头戴宝冠,冠中有化佛。身披袈裟,袒胸饰以璎珞;六臂,上两臂各持一圆轮,轮中分别有鸟、树代表的日、月,中两臂左手作说法印相,右手因漫漶不清印相不辨,下两臂左手持莲,右手持物不辨。”

“右上侧有榜题一行:‘救苦观世音菩萨’。左右各有一位女供养人,梳双髻,着暗红色长条裙。”

“和绢本的如意轮菩萨像相对照,我们能够看出两幅画作的细节部分,尤其是六臂法器,特征是非常符合的。”

“另外一个更加类似的对照,是大英博物馆藏的六臂如意轮观音绢画。”

“因为同为绢本,两者更加相似,观音在整个画面上占有非常大的比例,仅在两旁留下的空白处有蜿蜒竖立的莲花茎,支撑着画面两个上角的小菩萨像。画面的两个下角跪着同样的小像,手捧着花仰望上方,不过大英博物馆这幅,由于褪色和变色,很难辨清。两者中间的绢也大面积缺损。”

“这种损伤非常严重,再者,如观音身上所用的金色等,颜料多已脱落,好在原作品的完整性尚得以保存。”

“主尊完全被收拢在莲花镶边的白色大轮里,头光加入波状文,背光有交错配饰的白色三角形和纭繝彩色花纹。头光和背光的外缘被一圈黄色的‘火焰’带围起。”

“综合来看,和这种特点差不多的,属于大画面的如意轮观音菩萨图,大英博物馆的那幅图破损严重,没有作为彩色图版刊出。这张幻灯的照片,还是通过剑桥大学的关系搞到的。”

“而现在我们所见的这幅真迹,比大英博物馆所藏的图还大,差别在于中尊描绘得略小,周围留出空白,配了八身小菩萨像和四天王,人物更多,绘制得更加精细,让中心的如意轮观音更加雍容突出。”

“因为是六朝摹本,至少到宋代都还传承有序,之后的保藏环境应该也相当不错,因此经过修复后的画卷完整如新不说,还为我们研究中国绘画史上最重要的转变期佛教造像,有了第一手的完备资料,保存的完美程度,远超大英博物馆和故宫博物院所藏的六臂如意轮观音像。”

“因此这一幅,我们认为是首次发现的曹不兴真迹。”

启老爷子还有些遗憾:“历史上记录曹不兴画得最好的是龙和马,只可惜这幅画上没有,只能在天王的铠甲上见到一些瑞兽的身影。”

“争议最大的,其实是第四幅,《汉武射蛟图》,这幅图没有落款文字,只能从画的底衬和装裱,以及画绢材质和织造方式等方面来综合判断,这是一副宋人的作品,但是具体是不是临摹的张僧繇的《汉武射蛟图》,却很难判断。”

“从目前统一的意见来看,我们可以确定这是一副六朝风格浓厚的画作,从汉武帝的衣物纹饰来看,还没有受到《六论》的深刻影响,画中的汉武帝还没有如后世国画当中帝王那般,走向模式化,还保留着相当的‘创作个性’。”

“这一点从汉武帝的车架、服饰,都能够看出来,与同时期的《洛神赋图》中的绘制方式基本一致。”

“《洛神赋图》第一卷中,有四名护送曹植离开京城一幕,两名骑手持弓夹持曹植,其中曹植头戴通天冠,座下轺车,《汉武射蛟图》除了冠梁比曹植多出两道以外,其余尽皆一致。”

“夹持他的卫士里二人空手,二人持弓,无甲,身着白色丝袍,呈现快速奔跑的状态,较为真实地记录了汉代乘传或者出猎时的真实场景。”

“值得注意的是射蛟图里用到过的襻膊和护膊,襻膊为一束丝带,从两袖中穿过,然后将长袖挽上,再将丝带结束于背后,达到固定挽起衣袖的目的。”

陈时中说道:“这样的装束在《韩熙载夜宴图》,《清明上河图》中都有出现,但是我需要提醒大家的是,在两图中,这样的装束都是出现在低等侍女和苦力身上的,对于画像上的贵族甚至皇帝,这样的创作方式,在宋后绝对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之前周至有点熟悉的第一个声音却说道:“这幅画从材质上来判断是宋代的画作,但是在皇帝的服饰题材上却冒天下之大不韪,那是不是正好说明它乃是一副真实的摹本?摹写的创作相对自由的六朝原作?”

“也有可能是宋人根据自身经验臆造六朝呢?”另一个周至有些熟悉的声音却说道:“相比其余三幅,这幅的证据还是不够充分。”

“但是我们还要考虑一个问题,这一幅和其余三幅是同时出现的。”陈时中说道:“其余三幅里边,已经有两幅确认是根据真迹临摹的宋摹本,一副是真实性极高的宋摹本,剩下这最后一幅也能够确认是宋代画作,那它也是宋摹本的可能性,应该比单独出现要高得多吧?”

“这一幅,我还是倾向于宋人臆造的可能性更大。”马承源的声音说道:“汉武帝左臂上绘制的这个护膊,这样的制式谁见过?”

“对,这也是一个疑点,古代书画和文物实物当中,这样的护膊制式当真少见。”

“一般的护膊都是随甲胄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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