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拨开菜叶仔细地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行了,进去吧,送完菜赶紧出来。”衙役挥挥手,将人放了进去。 走到院里,家仆才转身对小厮说:“真是委屈小姐,只是小姐动作要快点,免得外面人起疑。” 宋玉慈点点头:“好。” 为了能进府一趟,她特地乔装打扮一番,这才能成功溜进来。 她沿着熟悉的回廊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今日事发突然,她还没来得及让月泽知会父亲一身,想来父亲一会又要吓一大跳。 果不其然,宋安承刚见到宋玉慈,差点又要差人将她拉走。 宋玉慈急急忙忙地拽住他的袖子,长话短说:“将父亲告到官府的是谁?” 宋安承提起此事便长叹一口气:“是田卓。” 宋玉慈一脸惊讶:“怎么是他?” 田卓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宋府最老实的家仆,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儿子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田卓为了给孩子请郎中,不得已才来宋家当家仆。 这人沉默寡言,却是打理的一把好手。 最初他不过做些洒扫打杂的活计,后来宋安承发现他细心谨慎,特地叫到跟前来伺候,替宋安承整理书房,收拾公文信件。 没想到竟然这样被人钻了空子。 宋玉慈忧心忡忡:“田卓人呢?” “官府说他是证人,”宋安承又叹一口气,“如今给他安排了住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宋玉慈揉揉眉心:“田卓识字,他只要随便拿父亲几封不要紧的书信交给他的主子,他背后那人就能想法子模仿父亲的笔迹,伪造几封勾结反贼的书信来。” 不知道他背后那人究竟给了田卓什么好处,又或者说,田卓从一开始就心思不纯。 田卓是在父亲家中服侍了多年的老奴,那几封书信上的字迹又足以以假乱真,如今就算父亲怎么替自己辩白,恐怕官家也不会相信。 “阿慈,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万一叫人发现了,官家可是要赐罪的。”宋安承忧心道。 眼看着时辰不多了,宋玉慈也不再久留,只抓着父亲的手说:“这段时间父亲且安心等着,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宋安承却摇摇头;“你一个女儿家,哪里来的这种本事。我只盼到时官家将我下狱,不要牵连了你就好。” 宋玉慈的语气斩钉截铁:“我肯定能想到办法。” 宋安承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宋玉慈摆摆手,示意她准备离开。 他只好再次长叹一口气:“那你万分保重。” 宋玉慈点点头,拉开书房的门溜了出去。 萧云策托驿使送了信回来。 他在信中说已知悉到宋安承的事,让宋玉慈切莫心急,两日后他回府与她一同想办法。 宋玉慈匆匆将信件折好,正发愁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名。 第二日向公婆请过早安后,宋玉慈假称身体不适,转头拉了商枝在屋里低声吩咐:“去替我拿套丫鬟的衣裳来,咱们出府一趟。” 商枝神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娘子要去哪里?” 她忧心宋玉慈还要冒险去宋府,心里慌乱不已。 “昨夜我思前想后一晚上,如今怕是只有他能救父亲了。” 精致典雅的屋内,香炉里点着檀香,烟气氤氲而上,金丝纱帐层层叠叠,将屋子的里外隔开。 里间的案几前站了个白衣男子,衣服上用银线修者展翅的白鹤,栩栩如生,衬得男子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他拿着毛笔,正在临摹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下笔缓慢,神色悠然。 他懒懒抬眼,对着纱帘后的人道:“靖北侯世子妃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宋玉慈也不跟他客套,掀开纱帘走了进来:“玉慈有事求王爷。” 眼前的男子是大晟的七皇子李玄望,年过弱冠,才学武略样样精通,可惜晚生了几年,没能当上太子,只被封作璟王。 再次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容,玉慈恍惚了一瞬。 此人是她前世爱之深却求不得的珍宝,哪怕嫁做人妇她也惦记着璟王,谁料她深陷囹圄时,此人却高高挂起,只作壁上观。 宋玉慈深吸一口气,如今重活一世,她已幡然醒悟,再不想与这薄情寡义的人有所牵连。 听了宋玉慈的话,李玄望放下手中的毛笔,打量起眼前丫鬟打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