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慈跟着一众小喽啰赶到时,只见火光冲天,临渊军正和洪山军厮杀。 她欣喜地想冲上前,却被一人拽着衣领拉回来,扭头发现正是拦着她不让逃跑的那人。 这人黑着脸:“总觉得你不对劲,是不是想当逃兵?要是你现在向朝廷兵投降,老子立马杀了你!” 他长得凶神恶煞又孔武有力,宋玉慈实在反抗不了,当即讪笑:“大哥误会,我这不是上赶着杀敌呢!” 那人“哼”一声:“赶紧的!多拿几个人头回来!” 宋玉慈忙不迭答“是”,提着刀作势就要冲进去与临渊军决一死战。 纵使洪山军再不怕死,对上沙场厮杀多年的临渊军,自然不敌。 宋玉慈当然不会傻到真冲上前送命,一边装腔作势,一边试图在一群黑压压的人里找到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方决正一剑解决了个小喽啰,鹰隼般的目光四处搜寻。 宋玉慈大喜,出声大喊:“方决!我在——” “啊!”一个临渊军粗暴地将她压在地上,宋玉慈痛呼一声,扭头去看那人。 “小贼,还认识我们老大?”他一边狞笑着,一边提起刀,下一刻就要了结她。 宋玉慈气得不行:“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 “老子管你是谁!”反射着月光的刀面闪着银光,下一刻就要落在宋玉慈细长的脖颈上。 “老武!将军说了,能不杀就不杀,留几个活的!”一个军官打扮的人拍开刀面,“先拉到后面,跟那几个姑娘放在一起。” 宋玉慈被人推着摔进人堆里,抬头一看才发现周围是与她一道被关在柴房里的几个姑娘,还有四五个洪山军的俘虏。 她的双手再度被捆住,刚直起身想叫住那个军官,嘴里就被塞进一团脏布,随后临渊军的人便甩手离开。 宋玉慈气得几欲昏厥。 她恨恨地坐回人堆里,反正如今不怕人头落地,只能等待。 这么一折腾,大半夜已过去,东方泛起鱼肚白,朝阳带着霞光在天际露出一角,眼看着要天亮了。 临渊军派来人给几个姑娘松绑,宋玉慈急忙直起身。 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几个哼哼的音节。 “闭嘴!”小军官不耐烦地看她一眼,又放缓语气,再问那几个姑娘:“你们见没见过一个衣饰华贵,长得很漂亮的夫人?” 与宋玉慈在柴房交谈过的那个姑娘抬眼扫她,似乎也没认出如今灰头土脸的她。 也不怪那姑娘眼神不好,只是如今宋玉慈满脸脏污,身上也破破烂烂,在黑暗中见过她一面的姑娘当然认不出来。 其他几人听完小军官的话,纷纷摇头。 只有那个姑娘犹豫片刻,小声答:“我见过,她穿着洪山军的衣服跑了。” “洪山军的衣服?”萧云策停下在屋里转圈的脚步,一脸惊讶。 “是,她说的。”小军官指着站在一旁的姑娘答。 方才从她嘴里得知夫人的消息,小军官急急忙忙将此人提溜到将军面前,对身后扯着嗓子哼哼的宋玉慈视若无睹。 萧云策扫她一眼:“你说,夫人什么时候走的?” 姑娘大概没见过如萧云策这般气势凛然的人物,本就不大的声音被吓得更是细弱蚊吟:“大约,大约是丑时三刻。” “再派人去山上搜,那些俘虏关在哪里?我去看看。”萧云策示意副官将姑娘带下去,掀开营帐的帘子向外走去。 宋玉慈背靠在帐子里,周围都是东倒西歪的洪山军。 她扭头看了看旁边还算精神的一个少年,用眼神示意他帮自己将脏布取出来。 少年很机灵,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当即替她拿出嘴里的布。 “咳咳,多谢。”宋玉慈喘了几口气,长久没有进食饮水,她的嗓子干疼不已,说话都带着沙哑。 “你年纪不大,怎么也落草为寇?”缓过神后,宋玉慈偏头问少年。 “爹娘都饿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没地方去了。”少年有些悲伤。 宋玉慈幽幽地叹口气。 江南久逢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无数百姓揭不开锅,最终走投无路,只能上山找这些山贼讨饭吃。 “你也是吗?”少年在洪山军里大概只干些打杂的事情,未曾见过血腥,因此一双眼睛依旧明净。 “嗯......我也是。”宋玉慈撒了谎。 “都在这了?”营帐的帷幔被掀开,走进来两个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