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 萧云策见到来人,冲他抱拳行礼。 周柏为人儒雅端方,年岁虽长,但依稀能瞧出从前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周柏温和地笑笑:“将军无需多礼。” 今日周柏设宴,要招待璟王一行人。 他前两日一直抱病,昨日才派人来请罪,今日便在府里大摆宴席。 萧云策和宋玉慈来得早,席间只两三个官员,有人瞧一眼夫妻二人,偏头不知和同僚耳语些什么。 “夫人身子可好些?老夫惭愧,竟让夫人在此地遭受如此劫难。”周柏的目光落在萧云策身后的宋玉慈身上。 “大人无需自责,只是些皮外伤罢了。”宋玉慈低头,语气轻柔。 重生后,宋玉慈别的没学会,伪装倒是一把好手。 如今她和萧云策下江南,前世萧云策受伤一事没有发生,祸乱却跑到她头上。 说到底,一事变,事事变。 两人在侍女的带领下入席先坐,萧云策与周柏再度讨论起政务来。 “下官还要好好感谢将军,若没有将军此次替我除去心头大患洪山军,淮南百姓不知还要受多少苦啊。”说到动情处,周柏以袖掩面,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 “大人哪里的话,”萧云策客气一笑,“这洪山军的确势力壮大,洪盛一个山贼能成如此气候,想必也是个人才。” 洪盛即是洪山军的头目。 “是啊,”周柏长叹一口气,“没有饥荒时,洪盛劫富济贫,不曾打家劫舍烧杀抢掠。” “只是今年大旱,洪山军内部也为此苦恼,因此开始对百姓下手,伤了不少无辜民众啊。” 说到这,周柏又长叹一口气。 宋玉慈二人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那日她被绑在柴房,可亲耳听到当地百姓说洪盛与官府勾结,长干些拐卖人口的勾当。 周柏道貌岸然,背地里说不定正盘算着怎么从萧云策手里将洪盛带出来。 这人心思深沉,为人老练,恐怕不好对付。 三人说话间,璟王和丁寻山终于入席。 周柏忙不迭迎上去,宋玉慈二人也起身行礼。 璟王透过人群看她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只是宋玉慈没有抬眼看他,不曾感受到璟王目光注视。 待众人到齐后,丝竹乐起,红裙舞女款款步入宴会厅中央,伴着乐声翩翩起舞。 酒过三巡,周柏端着杯子行至璟王桌前;“殿下,下官敬您。此次实属下官办事不利,为陛下和殿下添了麻烦。” 李玄望摆出一个和善的笑:“大人说笑,都是为了黎民百姓,哪里算是麻烦。” “此次淮南一游,反倒叫我见到民间疾苦,作为皇子,心中实在有愧。”李玄望拿起酒杯,作势要一饮而尽。 今夜他尚且没有饮酒,这还是第一杯。 谁料就在此刻,秦若姝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猛地冲上前将李玄望手里的酒杯打翻在地。 无色的醇香酒液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冒出绿色的泡沫,显然有剧毒。 众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周柏吓得后退两步:“这,这,来人,保护殿下!” 虽受到惊吓,但周柏依旧反应迅速,立即召来护卫。 萧云策站起将宋玉慈挡在身后:“娘子别怕,我护着你。” 护卫分列两队守在众人周围,隔着人群,宋玉慈与李玄望遥遥对视一眼。 “夫人,表小姐送来的密信。”商枝在走廊里左右瞧了瞧,确认无人后关上门快步走进屋里。 宋玉慈接过她递来的手帕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一封信件。 信件内容十分简短,只有四个大字:“鱼已上钩。” 宋玉慈将信件放在烛火上看着它燃成灰烬,这才吩咐商枝将东西拿去倒掉。 “夫人,要是姑爷知道您和璟王私下书信往来,会不会生气?”商枝给宋玉慈端来水果,压低嗓音问。 宋玉慈无奈摇头:“没办法,这件事情还是牵涉的人越少越好。” 她有私心,不希望萧云策和璟王关联太多。 李玄望是个黑心东西,前十过河拆桥已经让宋玉慈吃够苦头。若是今生再牵连上萧云策,怕是整个萧家都不会好过。 毕竟此事风险太大,现下也只有秦若姝、李玄鹤还有她三人知道而已。 “夜深了。”宋玉慈示意商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