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但宋玉慈还是用右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端着热水的仆妇恰巧进门,一看夫人已经穿好鞋,吓得差点将手里的热水泼了一身。 “哎呀我的夫人哟,徐大夫可是不让您乱动的,赶紧躺好吧。” 宋玉慈摇头:“将军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他。” “这,这将军已经喝了徐大夫的药,正休息呢。”仆妇欲言又止,想搪塞过去。 萧云策撑不过今晚的事情不胫而走,早就传遍了全军。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宋玉慈执拗地用一只手披上外袍,不顾仆妇地阻拦,冲出了营帐。 她一个病人,其实没有多大力气,但仆妇见她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实在不敢动手去按住她,生怕自己手上力气重,又捏疼了夫人。 外面天色正亮,大概刚过晌午。 刚出帐子,宋玉慈便被刺眼的日光照得睁不开眼,勉强适应了一会儿,立马转身走向萧云策的帐子。 “哎,夫人怎么来了。”许应一见她进门,急忙起身上前,挡住她的视线。 这人生得高大,宋玉慈被他这么一挡,什么也看不见了。 “烦请许将军让一让。”宋玉慈蹙着眉,有些不耐烦。 “这,将军正睡觉呢,”许应岿然不动,“夫人也受了伤,还是赶紧回屋休息吧。” “让我看看他。”宋玉慈仰头,与许应对视。 许应刚张口还想阻拦,他身后忽然又冒出个生面孔。 “许将军,夫人迟早要知道的。”关清按住许应的肩膀,沉声道。 “在下关清。”他对宋玉慈行了礼,拉着许应,为她让出了路。 萧云策双目紧闭,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 肉眼可见的皮肤上缠满了纱布,有些地方还那木板固定着。 宋玉慈放轻脚步,似乎不想打扰他的安睡,接着慢慢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了抚他的脸。 “徐大夫怎么说?”她的声音很轻。 许应和关清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忍,似乎不希望宋玉慈为此伤心。 但宋玉慈有知道事实的权利。 于是关清深吸一口气,将徐大夫的话原样转达。 “知道了。” 她的神情异常平静,令许应和关清感到意外。 或许宋玉慈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才没有多大波动。 关清猜测着。 他是由衷地佩服眼前这个女子,冒着巨大的风险将自己夫君从死人堆里带回来,换做是他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勇气。 “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几位先去外面等一会儿?”宋玉慈抬头,看向对面的几人。 他们纷纷点头,沉默着走了出去。 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连成串砸下来,落在萧云策的身上。 宋玉慈俯下//身,趴在他的心口。 他的心跳格外微弱,不像从前将她抱在怀里时那般有力。 她仰起头,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干燥的唇。 “会好起来的,对吗?”她稍稍撑起上半身,抬手抚了抚他的眉眼。 徐大夫说他是强弩之末,但宋玉慈不信。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神通广大,天不怕地不怕吗?” “你不会就这么死掉对吗?” “我还等着你日日给我画眉呢,你一定要活下来。” “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活了两辈子,前世的我太傻了,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你这么好。” “老天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世我要和你好好相守,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你听到了吗? 萧云策依旧闭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但他一定听到了。 宋玉慈泣不成声,用手一遍又一遍描摹他的轮廓,好记住他的样子。 她不知道人有没有来世,但此刻她想好萧云策许诺一个来世,许诺下一世还要相守。 就在她不知哭了多久时,一件往事忽然跃入宋玉慈的脑海。 “夫人,我的妻子疯疯癫癫,我的儿子满身白斑,草民只希望夫人能医好我的妻儿,蔡祥原为夫人赴汤蹈火。” 对了,宋玉慈记得她当初向系统兑换了一个叫“普通药”的东西,当时就治好了蔡祥的妻儿。 这药说不定对萧云策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