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复!我记得你似乎之前还安排了何瞻去接待的?”
太子闻言迅速起身,但宋君君的速度更快。太子刚站起来,她便已经跳下了床。
“君君,地上凉,穿好鞋。”太子柔声道,上前扶了一把宋君君,又蹲下身替她穿鞋。
这旁若无人的亲昵态度,倒是让屏风外的宋煦明有些脸红,他不便上前,只能偏过头去。
“我问你呢,可是还吩咐了何瞻去?”
太子还以为宋君君是担忧何瞻骤然受了牡丹离世的打击,难以担当重任,便道:
“方才你昏睡时,我早已遣人去看过何瞻了。他也醒了。慎孤看过他了,大夫说了,他是神思恍惚,没什么大碍,只是还需要休息些时日。我准了他的假,这几日他便歇着。”
说着,太子看着宋君君,心中欢喜她无碍,又有些许失落。
宋府来人禀告他太子妃晕厥时,他慌张极了。
以为他的太子妃是有了身孕,又在鸳鸯堂受了刺激,是才晕厥。
他放下手头的事情,匆匆赶去宋府,御医却说,她只是忧伤过度,这几日又没有好好休息,骤然见人离世,这才气血上涌,晕厥不醒。
幸好,她无事。
太子问了文鑫,知道牡丹的遭遇后,也同宋君君是一样的唏嘘。不过,唏嘘之余,他也颇感无奈。
“君君,何氏我已经禁足了。我总觉兰姨自尽一事,与她有干系。文鑫告知她兰姨去世了,她竟失态痛哭……”
“是啊。不仅痛哭,还嚷嚷着要送兰姨最后一程!”宋煦明在屏风后接话道。
宋君君只当何巧巧是仍心存良知,却见太子与宋煦明的神情都十分凝重,便狐疑道:
“生母去世,她不该伤心吗?兰姨算得上是为了她自尽的。爱女如此,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有所动容吧?”
宋煦明一听宋君君这些善良的分析,当即便从屏风后跳出,急急道:
“她哪里是有所动容啊!分明是在演戏给我们看!”
文鑫按着宋君君昏厥前的吩咐,去将兰姨的死讯报给何巧巧知道。
那何巧巧听后,是哭得不能自已,问了文鑫几个问题,三两句就套出了牡丹也已经自尽的消息。
听完,何巧巧便痛哭不止,哭着哀求看管西院的东宫侍从,她想出东宫去,说是要给她们母女二人上一柱香,聊表寸心。
恰巧此时,太子抱了宋君君回东宫,遇上哭闹哀求着要出去的何巧巧。
太子本就厌恶何巧巧,君君又昏厥未醒,他便勒令何巧巧退回西院。待他安顿好君君后,又问了文鑫情况,这才带着宋煦明去了西院门口。
那何巧巧哭泣不已,但却口口声声称,兰姨于她,有养母之恩,牡丹又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二人离世,她不去坟头敬香,总是过意不去。
“什么?!”宋君君瞪大了双眼。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宋君君听出了其中的关窍——这何巧巧,是完全拿自己当真的何府千金了呀!
她甚至堂而皇之地将兰姨对她的养母之恩挂在嘴边,明明白白地告诉众人,兰姨是她的养母。
这不就是欺负能证明她李代桃僵的证人都已经离世,无法站出来揭穿她的真实身份吗?
“她现在人呢?”
宋君君问道。
“我不肯放她去鸳鸯堂,她哭了一阵,便央求我允许她回娘家。”太子提起她,语气中都带了些许嫌恶。
也许,也有太子早前查出,是何贵妃雇佣了梁月,又在他的药中动手脚,意图不轨的原因吧。
“她回娘家了?”宋君君心中直呼不妙,“万一她溜回去鸳鸯堂呢!她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想起要回娘家了?”
宋煦明目睹了何巧巧撒泼打滚哭哭啼啼的全过程,他无奈道:
“还说呢!她的理由是,想起牡丹与兰姨的境遇,心中凄凉,想起何太傅还缠绵病榻,恐‘子欲养而亲不待’,便请求回何府探望。”
这样的理由,太子也不好直接拒绝,不过,他想起宋君君这几日与他所说的梁牡丹之事,也留了个心眼儿,派了人守住了何府,绝不叫可疑人有活动之机。
“也好。”宋君君点点头,想着有东宫的人在,何巧巧应该也翻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梁牡丹已经去了,何家是否能知道真相,这一点宋君君还真是不担心——何瞻不也是何家人吗?
等何瞻缓过劲儿来了,何太傅想不知道也难吧。
毕竟,何府大家,总是注重血脉的。
宋君君此时的心头,又牵挂着太师的事情。她可是还有太师这个任务,一直拖着没完成呢。
她倒也敢想得很,想着太师有了爱情,也许会稍稍转变过于宏大的心愿呢。
宋煦明说,听说古丘使者随行的那位郡主,长得很是不错,粉雕玉琢的,年纪不大,却机敏可爱。
若不是宋煦明一是听说的,二是他说这话时,表情实在太过冷漠,否则,宋君君都要怀疑,自己这好读圣贤书的堂哥,看上了郡主呢!
想到此处,古丘使者进京那日,宋君君便全然坐不住了。
万一郡主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