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君一只脚刚踏进门槛呢,就听见太子悠悠道:
“你还知道回来?”
这声音似乎充满了怨念,又像是隐藏着怒火。
“我怎么不知道回来?这我家啊我不知道回来?”宋君君忍不住嘟囔,反手关了门,看着坐在厅堂内的太子殿下。
他这脸,确实黑。但也没文鑫说的那般夸张。哪儿就有天这么黑了?
宋君君盯着自己的脚尖,缓缓走到桌案边坐下,全程都硬生生的扛着不去与太子对视。
“什么时候吃饭啊?我娘呢?”
宋君君避开太子的目光,摸着茶盏。茶杯冰凉,宋家仆人少,估计也是没人来添茶水。看来,太子应是在这厅堂坐了许久了。
“今日禁卫军操练,宋将军还在军营,宋夫人去军营送饭去了。”虽然太子还在生气,但仍是细细地回答了宋君君。
“你就不想解释些什么吗?”太子压着火气,问道。
“啊?”宋君君放下茶盏,想了想还是打算装糊涂,假笑道:“我……解释什么?你说回来这么晚啊?那是,我去和一个朋友聊天去了,聊着聊着就这么晚了。你知道的,朋友之间嘛,自然有话可聊……”
“宋君君!”太子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哪个朋友?宋君君,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有南风馆的朋友了?!”
宋君君刚想问他如何知道自己的去向,一抬头,看到了外头侍卫映在门窗的影子,这才想起,那名叫做慎言的暗卫,是奉了太子之命,时时守在她身边的。
想来没有别的旨意,慎言是一直在暗中悄悄跟着她的。
于是,宋君君不装了,直接摊牌了。
“我刚刚交的朋友啊。我和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可以吗?”
“可以。”太子咬牙切齿,“相谈甚欢,谈什么要谈整整一个下午?谈什么要支开文鑫孤身一人去谈?”
太子说话的语气让宋君君很不喜欢,回来的路上她还在同情太子呢,这会儿,方才的些许同情,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他说话难听,她便也回怼:
“太子殿下您难道不知道,如遇知己,就是谈上一生,也是不够的。谁在相谈甚欢的时候,会去注意外面的天色呢?文鑫我给他安排了别的事情,他都这么大了,不能一直跟着我吧?”
看着宋君君撅起的嘴,太子知道,这是她在故意气自己呢,对宋君君,他实在不能来硬的。于是,太子只能揉着眉心,缓和了语气,道:
“你去得心院,究竟是为着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只要不是看上了哪个男宠,别的,我都接受。”
这突然拐弯的话,让宋君君一阵发懵。方才还生气呢,这会儿又突然服软,真不知道太子是抽什么风。
可是,任务的事情,让宋君君如何说出口呢?这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不是。
于是,宋君君仍是扭了头,道:
“没什么事情。就是,接受朋友的邀请,去谈谈人生理想……欸你拉我手干嘛?”
“怎么?你与我不能谈人生理想吗?!”
看着宋君君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太子知道她没说实话,气到捏紧了拳头,又不舍得责打宋君君,便扬言:
“我不会动你,但我可以封了得心院,让你那所谓的朋友无处可去。”
这句话算是踩了宋君君的死穴了,洛生本来就可怜,还要受这般无妄之灾吗?她怒道:
“无处可去,那我就把他接过来,反正我们家还有几间空房……疼!”
“宋君君!”太子简直气到了极点,不自觉地捏紧了宋君君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一手捏着她的后脖颈,道:
“今夜你便搬到东宫去。没我的命令,哪儿都不许去!我看你还怎么到处去觊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他们是我的朋友,什么不三不四?你若是瞧不起,那你别瞧啊!梁君复你又在胡闹什么?”
“到底是谁在胡闹?”太子看着眼睛发红的宋君君,终于是不忍心责怪她,只得松开她的手,替她揉着发红的手腕,言语中竟带了几分委屈:
“你是我的太子妃,我的心意,你一早便知。如何不肯对我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宋君君看着太子的眼睛,渐渐地,声音低了下去。
“好了好了。不痛,你别揉了……”再揉下去,她怕是心都要跟着跑了。
“是南风馆的公子好看,还是我好看?”
冷不丁的,太子忽然问她。
宋君君一愣,这才发现太子的眼圈微红,他是在吃醋吗?
“嗯……都好看。”这是宋君君平心而论的实话。确实都好看,不一样的好看。
“我非要你选一个出来……”太子欺身而上,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宋君君的双手,逼迫她直视自己,“你好好看看,到底是我好看,还是南风馆的公子好看?”
宋君君自知她打不过太子,外面又都是东宫的侍卫,便顺从地说:
“你放开我,我便告诉你。”
太子若是放开她了,她就趁他不备,迅速蹿出去。
“你先说,我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