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
桑枝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女人眉眼温和，面容精致姣好，她的脸上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
不过比以前在桑其琛房间柜子里见到的照片上的女孩子，多了些韵味。
桑其琛房里的那张照片。
面前的女人还很年轻。
毕竟现在过去了十多年。
面前的女人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桑枝。
“林阿姨……”
桑枝犹豫着开口，眸色渐深。
她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上次在校门口遇到林烟的时候，林烟被几个小混混围堵。
而那几个小混混，是桑筠认识的人。
还是桑筠的朋友……
被桑枝突然这么一喊，林烟有些怔愣，连忙抬眼看向她，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桑，桑小姐。”
林烟扯了扯唇，低声说着。
“阿姨，您直接叫我桑枝就好……”桑枝弯了弯唇。
林烟点点头。
“林阿姨，您……是不是早就见过桑筠了？而且，还和桑筠见过面？”
桑枝低声询问着。
林烟垂下眼睑，指尖轻颤：“嗯……我前段时间见他了。”
“桑筠……他……恨我。”
林烟咬了咬唇，手心缓缓收紧。
“我把他丢下这么多年，冯秋玲又没有好好待他，让他忍受了这么多年的流言蜚语……”
林烟深吸一口气，声音轻颤着。
“不过。”
“桑小姐。”
林烟抬眼看着她，唇瓣轻颤，声音有些哑。
“谢谢你这些年对……小筠的照顾。”
林烟朝她弯了弯唇，眼底泛起水雾。
“林阿姨，其实上次我们见过的，当时在学校附近，您……当时被几个黄毛小混混骚扰……”
桑枝低声说道。
林烟身子猛然一僵，脸色煞白。
桑枝见状，心里有了想法。
“是桑筠对吗？而且，那几个小混混不是第一次骚扰您……”
桑枝拧着眉，沉声说道。
“嗯……”
林烟犹豫着点点头。
“其实，我今年年初就回来了，先找了桑筠。
但桑筠不想见我，我找了他好几次，他都让那几个小混混骚扰我……
起初，我以为桑筠被校外的小混混欺负了，本来想报警，结果……发现桑筠竟然还是小混混的头头。
我没想到……桑筠会……”
林烟攥紧手心，仍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桑枝垂眸，她抿着唇，“是我不好，没有留意到这些事情。”
林烟摇摇头，“没事……其实，说到底，是我不好。”
桑枝轻叹一声，抬眼打量着林烟：“林阿姨，您就没有打算告诉桑筠真相吗？”
“其实并不是您抛弃了他，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
桑枝拧着眉。
林烟自嘲一笑，神情凄凉落寞，“桑小姐，您以为桑筠真的不知道吗？而且我……以前跟他说了。”
“他知道一切，知道我不得不抛下他的原因。可他就是不肯原谅我。”
“不管什么原因。我抛弃了他，这就是事实……”
林烟垂下眼睑。
原来桑筠都知道啊。
桑枝拧着眉。
桑筠竟然藏的那么深，从来不再她面前流露出什么情绪……
“每次我来见他，他都会让他那些朋友打发我……所以，我现在也都是悄悄看他一眼。这样，就心满意足了。”
林烟低声说着。
桑枝抿唇不语，她瞥着面前的女人，情绪有些复杂。
“林阿姨，我听我……妈说，您生下桑筠后，就被警察带走了……”
林烟扯着唇，淡淡应声。
“当年生下桑筠后，我就被警察带走了，在监狱里表现好，减刑了，只待了五年……出来后，我第一时间去找桑其琛，我想带走桑筠。”
“可我看到，桑筠和桑其琛还有冯秋玲……一家三口，看起来很快乐很幸福……桑筠喊着冯秋玲妈妈。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跟桑筠的母子情分……断了。”
“我本来就对不起她……我给桑其琛生了个儿子，破坏了她跟桑其琛的家庭，哪怕她当时不知情……我还是觉得愧疚，不想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然后我去了别的城市，几年后，我……再婚了。我跟我现在的丈夫……又有了一个儿子。”
桑枝愣了愣：“桑筠也知道吗……”
林烟垂眸不语。
半晌后，她缓缓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