韑……
“以洵……那你在去郴阳之前也都一直在谢家吗？”
桑枝问道。
“嗯。”
季以洵点点头，眸色幽深暗沉。
“那你是一直姓季，还是之前跟着……那个人，姓谢，是之后离开谢家后才改了名字吗？”
桑枝拧着眉，低声询问道。
“不是……”
季以洵嗤笑着。
“我一直姓季。”
“清欢阿姨本来该嫁给谢长清联姻的，但是她逃婚了，我妈又一心一意爱慕谢长清，就心甘情愿代替清欢阿姨嫁给了他。
只不过……”季以洵顿了顿，手心缓缓收紧，眸子暗沉，
“谢长清不爱我妈。他认为是我妈故意怂恿逼着清欢阿姨逃婚的，而且……外公他们也都这样认为。
因为清欢阿姨失踪了，而且听别人传来消息说她遇难了。我妈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有人都把清欢阿姨的失踪和遇害怪罪到我妈身上。尤其是谢长清。”
季以洵死死攥着手心，眼眸冷漠暗沉。
桑枝握了握他的手。
“谢长清各种折磨我妈，故意冷落疏远她，却又不想她过得太好，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羞辱她欺负她。
再后来……我妈怀孕了。说来也可笑。我妈说……我是谢长清喝醉后侵犯她才有的种。”
季以洵自嘲一笑。
“因为谢长清和我妈结婚后根本不碰她，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夜不归宿。直到我妈有了别的追求者，他就像疯了一样……
然后就有了我。我妈又是一心一意爱着谢长清。有了我以后还想用我来挽回谢长清。
只可惜……谢长清那个时候逼着我妈打掉我。是我妈苦苦哀求，外公暗中帮忙才保住了我。”
“其实，那个时候谢长清爱上我妈了……但他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恨。
他觉得爱上我妈是耻辱，所以他变本加厉折磨我妈，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生而缓和。”
“后来的那几年也都是互相折磨。那些年，我和我妈在谢家……没有人瞧得起我们。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谢长清也对我妈不一样了，渐渐的，他回家的次数多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妈已经心冷了。但却还是愿意为了我赌一把。”
“直到有一天。沈茹忽然带着并没有比我小多少的谢丰奕出现……
我妈才知道，原来谢长清一直在外面有个家。那些年的夜不归宿，过年过节都是陪在沈茹母子身边……
再后来。沈茹多次设计陷害我妈，我妈和谢长清的关系再次僵化。谢长清又伤害了我妈。
我妈才彻底心死，她决定离开谢家，和谢长清离婚。”
“谢长清其实没有同意离婚。我妈以死相逼，谢长清才同意离婚。然后我妈就带着我离开了。之后她才发现又有了季念。”
“当时我妈带着我离开后，我们不是直接去了郴阳，而且躲在了别处，谢长清也发现我妈有了季念。经常会偷偷去看她。
生季念那天，我妈难产，我妈破天荒给谢长清打电话，结果……”
季以洵攥紧手心，眼底满是阴郁，他死死咬着牙，脸色阴沉冷漠。
“结果那天竟然是谢长清和沈茹结婚的日子。那场婚礼真是风光无限。而我妈在病房里快要死了。”
“所幸，卓逸憬当时带了专家赶过来，我妈和季念挺过来了。然后我们三个就去了郴阳。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
季以洵沉声说着，双眼赤红。
桑枝心里抽痛，她倾身抱住他。
“原来……你以前从来不曾提到的小时候是这样过来的。”
桑枝声音有些沙哑。
比起以洵。
她小时候在桑其琛家里过得真的很幸福。
桑其琛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儿，却还是对她千好万好。
“以洵，以后，你有我，我会替季阿姨和念念永远陪着你，你不会再孤单一人的。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桑枝的声音很低很温柔。
却是那样的坚定。
“好。”
季以洵唇角微微上扬，眼角有些湿润。
……
早上醒来的时候，桑枝发现季以洵已经起来了。
昨晚她太困了，和季以洵有说了好些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桑枝缓缓起身，她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床位，眉心微蹙。
浴室里忽然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桑枝愣了一下，下意识偏过头去看，隔着磨砂玻璃，桑枝隐约看到了浴室里的人影。
桑枝连忙别开眼，轻咳一声。
正巧门铃响了一下。
她以为是酒店服务人员来送早餐的。
桑枝走到客厅里。
她拉开门，就看到了面前男人面色阴沉的脸。
桑枝愣了愣，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身子微微僵住。
见男人抿着唇，面色不善。
她下意识想关门。
谢丰奕用腿抵住门，然后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脸色阴沉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