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你在这里等着吧。”陆垣说,向仲岳说,“你们陪她一下。”看一眼许国安示意,自己跳下车去。
“不,不用。”看到两人往河边走的背影,荆红妆终于鼓起勇气,咬一咬牙下车,踉跄着脚步跟着两人往过走。
分开人群,就见河水比昨晚又退下去几十米,河岸上摆着四具尸体,经过一天两夜,都已经泡的发涨,看不出原来的体形,有一个连衣服也被水冲掉,身上只盖着一张破草席。
荆红妆的腿又有点软,伸手抓住陆垣。
陆垣停住,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却不再过去,只是转头看看许国安。
许国安的脸也瞬间苍白,咬一咬牙,迈着僵硬的腿一步步走过去,匆匆看一眼,瞬间松口气,转头向两人摇头。
没有?
荆红妆一下子来了力气,立刻甩开陆垣拔腿跑过去,向四具尸体的脸上各看一眼。
就见第一个长着满脸的胡子,第二个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老汉,第三个到肩的头发,显然是个女人,没有了衣服的个子矮小,像是个半大的孩子。
四具尸体都已经泡的发涨,看起来让人心惊,可都不是牧心迪。
荆红妆一口气顿时一松,身体摇了摇,后退几步,被陆垣扶住。
旁边有东庄的人过来,看看荆红妆,又看看许国安问:“不认识吗?”
许国安摇摇头,拖着脚步回来,白着脸看看荆红妆,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说出话来。
到现在,事情发生已经三十多个小时,这几个人也是被卷入洪水,尸体已经变成这个样子,那牧心迪呢?
陆垣看看他,低声说:“我们先回车上。”扶着荆红妆离开河滩往回走。
仲岳和季英站在人群外,见三个人脚步沉重的回来,也忙迎过来,不安的看着他们。
陆垣轻轻摇头说:“不是!”就不再说。
两人大松一口气,忙跟着回来,直到上车,仲岳才说:“昨天天黑,我们去的都是靠河没有悬崖车子又能到的村子,剩下的除了悬崖,也只能陡步进去。”
陆垣默默点头,看着荆红妆的脸色说不出的担心,轻声说:“红妆,剩下的村子,你到了镇上就在车上等我们,我们陡步进去找。”
荆红妆深吸一口气,勉强把刚才看到的画面抛开,摇头说:“不要紧。”也不问路,直接启动车子,却开上回县城的路。
许国安惊讶的问:“红妆,回县城吗?”
“嗯!”荆红妆答,抬起头,在后视镜里对着他虚弱的笑笑,“我们还没有吃饭,还有,要准备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几个人心里疑问,可是看她的脸色,也确实担心她的身体,都默默点头。
回到县城,荆红妆找到几个早点摊子把车停下,和大家一起下车,要了早点,一边大口大口的吃,一边说:“一会儿去县里的杂货铺,买几卷绳子,要又粗又结实的,还要一捆粗铁丝,还有水壶、钳子、扮手、手套,还有一些红布、黄布、耐磨的粗布……”一口气数出一大堆的东西。
“干什么?”许国安吃惊的问。
荆红妆看看他,又低下头,慢慢的说:“昨天那样的悬崖,要有绳子才下得去。”
她要爬悬崖?
许国安吃惊的喊:“红妆!”
荆红妆摆摆手:“你忘了,我学过攀岩的。”又大声喊老板,“你锅里的茶叶蛋我包了,再帮我烙二十张大饼。”
这是准备一天一夜的干粮。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陆垣倒是说:“嗯,有备无患,你们休息一下,我去买绳子。”几大口把剩下的东西吃完,按一按荆红妆的肩,自己往外走。
看到两个人的表情,许国安咬一咬牙跟出来:“我和你去。”
见两个人拐个弯消失,仲岳和季英对视一眼,又看看荆红妆,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隔这三十几个小时,人早就已经没了?
可就是没了,看他们的意思也要找到尸体才罢休。
安慰她一定能找到?
可是看过河边的尸体,这样的话也显的苍白。
等老板烙好二十张大饼,和装好的茶叶蛋一起拿过来,陆垣和许国安也已经回来,各自扛着几大卷绳子和一卷粗铁丝,还有她刚才数到的工具。
“走吧!”荆红妆一跃而起,让他们把东西装进后备厢,又拿新买的水壶和原来的水壶一起装满水,一起放车上,先去加满油,这才又开车出城。
出了县城,荆红妆才向季英问:“要去虎头沟,我们怎么走最近?”
季英摇头说:“上游进山,没有路可走,要过河那边,还是昨天那座桥。”
荆红妆点头,车子已经绕过东庄,沿昨天的路往下游走。
路时高时低,大多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