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到陆文柏和苏青梅进来,易大嫂又从厨房里出来,跟到垂花门门外却没有进来,听到他喊,立刻说:“锅还在灶上,没丢。”
听她开玩笑,陆垣笑说:“那就好。”向古少杰招手,“来帮我搬桌子。”
“好!”古少杰像是才透过口气来,忙跟着他跑去搬桌子。
大家见他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终于松一口气,气氛又很快缓和。
只是经过这么一场,大家知道小两口必定有些话说,吃过饭,古少杰和牧心迪先走,再坐一会儿,叶山鸣几个也回了学校。
陈小妹刚一迟疑,罗筝笑着喊:“小妹,你不是想看灯?我带你去。”不容分说拉着她往外走,又向荆红妆喊,“嫂子,我带小妹去玩,晚上送她回学校,你别管了。”说完,也不等荆红妆回答,已经拉着她跑了出去。
从荆红妆和陆垣结婚,第一个中秋她脑子里只有赚钱,并没有心思好好过节。之后陆垣上学,两人更是聚少离多,没有一起过过中秋。
算来,这是第一个真正一起过的中秋,难得又碰上星期天,一家团圆,荆红妆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回学校。
下午的时候,荆红妆又亲自下厨,虽然设备欠缺,还是精心做出几个月饼和几式小菜,抱着孩子,叫上易大嫂和房新兰,一起坐在玉兰树下,吃着月饼,喝着酒,聊着天儿。
两杯酒下肚,荆红妆半倚在陆垣身上,仰头看着上方的月亮,喃喃的说:“从这四方院子里赏月,感觉天都高了,反而不如我们村里的大院子,无遮无挡的。”
陆垣垂头看她,低声问:“怎么,想家了?”
“不是!”荆红妆摇头,撇唇说,“有什么好想的?除了红日那小子,还有表哥。嗯……还有何大嫂,马大姐……”
说了不想,还数出这么多人来。
陆垣好笑,也跟着说:“嗯,如果还在上南坡,我们可以把陈奶奶也接来,在院子里烤月饼,做些桂花酒,挂些彩灯,半个村子的人都会来。”
想到那河滩上的欢笑声,荆红妆低低的笑一声,却煞风景的说:“现在那里盖了大排的鸡舍,吵的很,可没有那么美了。”
陆垣好笑,捏她的脸:“你呀,真是不会说话。”
荆红妆笑一声,脑袋滚一滚,脸在他身上埋一埋,又侧头出来,眯眯眼说:“陆垣,以后我要修一处更大的院子,我要做一个屋顶花园,在上边赏月,离天近,离月亮也近。”
“嗯,我等着跟你享福。”陆垣含笑应。
小两口喁喁细语,房大姐和易大嫂对视一眼,一人抱起一个孩子,默契的悄悄走开。
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浑然未觉,聊到情浓,呼吸纠缠,从院子回到屋里……
很久之后,陆垣喘息渐平,才轻声问:“红妆,今天的事,你不问我什么吗?”
“嗯?”荆红妆在他怀里仰头,眯开眼看看他,但见在黑暗里,他脸的弧度虽然模糊,可是一双眸子却淡出清冷眸光,轻轻叹口气,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低声说,“陆垣,那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还不认识我,不管是什么,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问,我知道你是为我回来的,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即使是对着自己的爱人。
陆垣默然,想到哪个除夕,她当着全村人的面揭露出自己娘家的龌龊事,在面对他的时候,却仍然是一张笑脸,只字未提。
不是试图隐瞒什么,只是无从说起吧?
只是,他不一样。
他们生活在京城,有些事避不开,逃不过的。
陆垣揉了揉她的长发,可一下子,也觉得无从说起,沉默一会儿,轻声说:“嗯,你只要知道,你们母子才是我的家就好。”
“嗯……”荆红妆含糊的应,人已经朦胧沉入睡乡。
第二天,荆红妆去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十几个同学正议论纷纷。
见她坐下,后边高松泉探身过来问:“没有看到告示栏吧?”
她开车回来,都是从学校侧门进来,直接就是教师公寓,而告示栏是在学校正门。
荆红妆摇头,向教室扫一圈问:“是苏大庆和刘雅兰的事?”
高松泉点头:“昨天我们回来,刚好赶上学校调查,今天一早就出了通告,两个人开除,全校通报。”
“人呢?”荆红妆问。
“昨天就已经交给他们家人带回去了。”高松泉说,说完又笑笑,低声说,“苏大庆老婆嫌丢人,没来,是他儿子来的,羞的头都没抬。”
有一个那样的爹,不丢人才怪。
荆红妆微微摇头,又问:“刘雅兰呢?”
“她男人来的,听说一出校门就揍了一顿,哭着被拖走的。”叶山鸣凑过来说。
荆红妆吁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是他们咎由自取,学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