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互动,陆岱倒是看在眼里,慢慢跟过来,低声说:“这两年,他还真是收了不少的锋芒。”
“还是头狼。”荆红妆摇头。
她可没有忽略他眼里的隐忍。
他要真的认了命,可不会是那样的眼神。
陆岱低笑:“当然,要不然,任立夫也不会被他一石头砸成傻子。”
“傻子?”荆红妆惊讶。
“嗯。”陆岱点头,向场外找一圈,向一个方向指指。
荆红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场地边上,两个人正把几叠绑好的厚厚的布袋放在一个人背上,拉着他的手向后抱住,还在他屁股上踹一脚。
那人弯着腰,努力的撑着布袋的重量,被踢的一个踉跄,冲出几步一跤摔倒,顿时放声大哭,被赶过来的两个人又踢几脚,这才又抹着鼻涕爬起来,重新把布袋捡起来。
陆岱已经司空见惯,解释说:“西北劳改农场的那批人,分了三个阵营,其中的一伙,就是以任立夫为首。他们一来,就针对计长风,每天都要打他一顿出气。哪知道计长风暴起一击,一石头把他砸倒,昏迷了足足六七天,再醒来就傻了。”
荆红妆内心也毫无波澜,却说:“或者不是真的傻了,只是他发现,计长风已经逆转了形势,所以避其锋芒而已。”
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弱肉强食,外边是,监狱里更是,只是争竞的方法不一样而已。
有道理!
陆岱点头,不自觉的向任立夫看去几眼。
两人说着,计长风已经把自己扛来的棉花放下折回来,低着头默默从两人前边几米远路过。
荆红妆目送他走过去,又问:“计长风呢,这大半年怎么样?”
“自从他伤了任立夫,在犯人中间竖立了威信,这几个月倒是没有人再欺负他,钱顺、钱旺那几个又跑来巴结他,连许贵、余大麻子也讨好他,可他倒是也不趁机报仇,干活也不偷懒。”陆岱说着眯了眯眼,问一句,“是不是很不正常。”
“他不是想在这里称王称霸,他是想离开这里。”荆红妆摇摇头,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佩服计长风。
还真是,只要没死,就绝不认输。
棉田开始采摘的第三天,晾晒场的几百台压辊机开始连夜脱棉籽,再之后,晾好的棉花打包,只等红妆运输的车队一到就送出去。
由于京城发生的那件大事,这一年京城所有的学校暑假假期延长,想到京城的情况,荆红妆又把行程押后。
哪知道第一队红妆运输的车队刚刚离开基地,就有驻守部队的车赶来,直接找荆红妆,说是京城的电话。
如果不是有什么急事,不会有人把电话打来这里,而知道他们在这里的,也只有叶山鸣、陈小妹和乔英有数的几个人。
荆红妆听到,片刻不停,立刻叫上陆岱直奔驻守部队,刚抓起电话,就听到那边叶山鸣的声音急切的说:“红妆,乔英出事了。”
“怎么回事?”荆红妆心里一紧。
叶山鸣的声音满含着焦灼:“前几天,物业公司的几个人下班之后没有回宿舍,他们的同伴说,他们跑去了广场,第二天都没有回来,乔英不放心去找,结果也再没回来。我们到处都问遍了,丁队那里也打过招呼,实在没有办法,想着,或者让陆垣和部队上的人问问。”
“几天了?”荆红妆的心一沉。
“到今天七天了。”叶山鸣的声音干涩,“再找不到人,物业公司的那些人我要约束不住了。”
“说什么也不能乱,你先不要离开,我马上去找陆垣。”荆红妆匆匆的说一声,挂掉电话就往回跑。
陆岱听说是乔英出事,也是吃惊不小,急着跟她赶回来。
陆垣正带着四个孩子在营地里的空地上踢球,听她一说,也是大吃一惊,仔细想一下,点头说:“我马上去打电话。”自己跳上车,又跟着陆岱往驻守部队赶。
荆红妆想一下,转身叫上四个孩子:“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们要回京城。”
陆霁正从后边出来,听到她的话,奇怪的问:“嫂子,你不是说要晚一点?”
荆红妆摇头:“乔英出事了,我们得赶回去,你和爸妈再多住一段时间,我让……”
“你说什么?”哪知道她话还没有说完,陆霁已经喊出来,一瞬间脸色变的苍白,一把抓住她,连连摇头,“不不,我也要回去。”
“陆霁,你怎么了?”荆红妆吃惊的看着她。
“我没事,只是,我要和你们一起回去。”陆霁坚持。
“陆霁……”荆红妆不明白了,停下脚,猜疑的看着她。
陆霁跺脚:“嫂子,乔英……乔英他……他不能有事,他……他还没好好和我说句话呢,我……我……”
“你和乔英?”荆红妆惊讶的睁大眼。
是她想的那层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
陆霁咬着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重重把头一点。
还真是……
荆红妆觉得这事很神奇。
乔英能说会道,还喜欢阴阳怪气,见到女孩子也没有多客气,有时候对她都能阴阳几句,陆霁没少被他气到,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