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对于百姓来说威武宏大的县衙门,在二人眼中属实不算什么,顶多比旁的大宅要气派一些。
迈过大门,穿过庭院,来到正堂。
一身常服的县令正坐在那里喝茶,此人小眼大嘴,宽鼻阔耳,看上去便十分精明。
“草民张大田携贱内张秦氏见过县令大人!”
二人躬身行礼,却是谁都没有下跪。
县令脸上并无不悦之色,皇室明文规定,六品之下,贤士免于跪礼。
既然他们敢不跪,说不准是有这等底气。
虽然这么想,可也不是不跪便会相信有才能的。
陆云景手捧锦盒,说道:“我夫妇二人游历到此,听闻县令大人广纳贤士,特来此拜会,一点小小的心意,望县令大人笑纳。”
侍从将陆云景手上的锦盒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是三个小巧精致的瓷瓶,检查一番见没有问题。
秦月浅笑说道:“让县令大人见笑了,此乃民妇自制提炼的药液,有强身健体,旺气提神之功效。”
县令大人微微动容。
居然是药液!
药液都是较为精贵的物品,甚至一些延年益寿的药液有价无市。
县令当即对秦月二人的态度有了细微的变化,笑容也真诚许多。
赐座看茶,便于二人闲聊起来。
二人对县令本没有过多的目的,聊起天来自然让县令喜笑颜开,对陆云景更是一见如故。
在县令眼里,陆云景家境殷实,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显然受过极好的教导,家中应当有些背景,否则怎么可能娶得了会提炼药液的良医!
尤其是女子为医,更是旺家旺宅之兆。
“三日后在后院举办医宴,不知秦娘子可愿意参加?”
见秦月并无太多意动,似乎对此不感兴趣,当即说道:“虽说都是我这小小县城的医者,但也有精通提炼之术的名医,更何况,那日抚州参将也会参加,若是有幸邀得秦娘子,自是我徐某的荣光啊。”
结实的贤士越多,自然越说明自身的本事和贤德,更何况多认识一些秦月这样的良医便如多了一层保障。
带到哪里脸上都有光。
也刚好让参将看一下,他这地方虽小,却能吸引如此贤士。
话说的这个份上,秦月当即顺势答应下来。
双方相谈甚欢,徐县令留他们用了午膳,二人离去。
三日很快便到来,徐府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诚邀前来的均是有名气的乡绅及一些有影响力的商贾,除此之外便是各个派别的良医名医。
因为是县衙门牵头,来者还有其他地方的大夫,徐县令自然是欢迎之至。
薛大夫从马车上下来,整理一番衣冠,随即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徐府。
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和不太熟悉的脸庞,薛大夫下意识挺直腰板。
今日来,他可是带着本事过来的。
薛大夫身上的自信气息让某些人看不顺眼了。
“老薛,你怎么来了?”
放在平日里的一句客套话,却成功让薛大夫黑了脸。
看向宋辉章,薛大夫冷哼一声说道:“你能来,我如何不能来!”
这宋辉章并非县城医者,是连城的医者,一直认为县城是乡下小地方,百般看不起这里,自然也看不起薛大夫等一众县衙大夫。
宋辉章是为数不多能够提炼药液的大夫,在连城都是一块宝,更何况针对县城这种小地方。
放在以往,薛大夫只能忍着气躲开他,免得被他冷嘲热讽气死。
如今却不同,他根据秦娘子教给他的法子,熬制出药汤子,虽算不得提炼,但称得上药液了。
如此也勉强入门,自然有了一分底气。
宋辉章低笑一声,“老薛看上去不一样了,今日是否要拿出看家本事了?”
这话的嘲讽意味十足,上一次医宴中,薛大夫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能赢得半分喝彩,更是同宋辉章无法比拟,短短一年便能有所长进?
更何况,宋辉章之所以来县城的医宴,便是来踢场子的!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连城有个宋辉章!
薛大夫狠狠瞪向他,“宋大夫,我敬你是个名医,你若是三番几次如此羞辱我,休怪我不客气!”
宋辉章连辩解都没有,冷笑着离开了。
他就是看不惯薛大夫,不过是有个军中之医的三叔罢了,他若去了军中,未必会比任何人差。
更何况,所谓的缝合之术,他那天赋极佳的三叔,不是听说也没有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