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月的笑容,旁人兴许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熟悉她的陆云景却知道,她不高兴。
一般疏人以待的时候,她都是这种得体却疏离的笑容。
看到他,就这么让她不愉悦吗?
无数的事情堆积在他面前,无数的重量压在他的双肩,见秦月这个笑容,一股难以压制的烦闷从心底升起。
外面流言四起,他挡下多少责难,从不让那些责难之言出现在她面前,为何她不能多看他一眼?
“夫人倒是悠闲自在。”陆云景语气带着莫名的情绪。
说完,他垂下眼帘。
明明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秦月心中冷笑,稍微闲适一些,他便觉得自己偷懒了?
她要不停地给他创造价值才应该吗?
而且……
陆云景第一次称呼她为‘夫人’。
他们二人向来都是以名字互称,虽说不上有多亲切,但在这个时代,却独此无二。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失望?寒心?
再多的患难之情,也抵不过越来越多的诱惑。
心中思绪流转,秦月并未看到陆云景眼中闪过的懊恼。
秦月同样承受着各方面的压力,原本并不平和的心态,愈加不平衡起来。
“这半个月难得悠闲自在了些,今后也打算给自己多一些时间,老爷有什么要吩咐吗?”秦月唇边笑容不变,不咸不淡地回了过去。
老爷?
陆云景皱起眉头。
再正常不过的一个称呼,从秦月嘴里说出来,却异常疏离,让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绞痛。
面色随着丝丝缕缕的痛楚而阴沉下去,“全城人都在忙碌,夫人却在多清闲,当真是好极了,既然夫人这么喜欢闲适,便在这里休息吧。”
说罢,他拂袖而去。
二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在陆云景往外走的时候,一道青袍加身的男子侧眸深深看了秦月一眼,随后跟着离开。
陆云景睿智多谋,身边也会跟着几个谋士,那几个人秦月都不是很熟悉,这个人她更是眼生的很。
秦月并未注意到,她只是安静地拨弄着青石桌上的花草,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秀云站在一旁,心中直叹气。
夫人这哪里是不在意,花瓣和叶子都快让她拨弄秃了。
夜深,秀云让去打探的人回来了,告诉她城主今晚宿在营地了。
秀云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营地里的那些小蹄子,不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怎么贴上去。
夫人就是太倔了,稍微服个软就过去了,城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必弄得那么不愉快呢。
如今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秀云深知女子不易,哪里能随便乱来,更知这世间女子为了往上攀爬,无所不用其极。
可她除了连连叹气,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秦月收拾好心情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她答应囡囡第二日带她去‘医药工厂’看看,医学院尚未成型,想要建立起来非常有难度。
虽然和陆云景发生了不愉快,但秦月并未就此放下想要做的事情,她不单单是为了陆云景,也是为了华夏城的百姓,更是为了自己的满腔热情。
让秀云留在府中,秦月和囡囡带着几个丫鬟小厮准备出门,到了大门口才发现有两个将士守在那里。
她心中有些奇怪,难不成是城中有出了什么事,陆云景派人回来守着?
这么想着,脚下却未停。
上了石阶,两个将士一同转过身面对秦月,手握长枪往前一拦。
“夫人留步!”
秦月眉头一皱,这二人面生的很,并非原先血狼营和飞鸟营的将士们。
“这是什么意思?”秦月冷冷地问道。
一个将士微微仰头,目不斜视地说道:“夫人见谅,城主有令,夫人不得出府!”
秦月身形微僵,随即心中蔓延开不可言喻的怒火。
陆云景这是……将她软禁了?!
对于秦月而言,限制她的人身自由,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有什么权利?
是的,他有权利!
在这华夏国,陆云景就有这个权利,他就是律法。
一种无力感瞬间走遍全身,任她再有本事又如何,别人一句话,她连反抗都做不到。
一会灰败的情绪在秦月心中滋生,她呆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一开始的火气在这灰败之下也被深埋。
“娘亲~”囡囡仰头看着她,从未见过她脸上如此寂寥的神情,她感到不知道所措。
囡囡不理解,向来敬爱娘亲的父亲,为何要软禁娘亲,娘亲做错了什么?
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