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李毓便板着脸,故作生气道:“林落薇,你说什么胡话!我们成亲好几年,哪里就到这地步了?且不谈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你让我把你休了,以后让盼儿怎么谈亲事?有一个被休的母亲,以后人家都要瞧不起她的!你自己犯浑无所谓,也得替盼儿考虑考虑!”
林落薇暗暗苦笑。
若是从前,她或许会觉得,李毓此言是对她还有半分情意在,也是会为盼儿考虑的。
可如今,她只觉得此时的李毓嘴脸虚伪,满口谎言。
呵,他之前可是连一颗鸡蛋都舍不得给盼儿吃!怎么会关心她谈什么亲事?
林落薇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无奈心酸。
其实她也不知道,若是李毓真的休了她,她能到哪儿去?
林家必不可能收留她,苏苏倒是肯定乐意,但她怎能带着女儿去打扰苏苏和她的相公?
所以为了盼儿,她也只能忍下去……
她沉默地站起身,进去做饭了。
而林落苏和祁骁也来到了林家。
离老远,就听见外婆和那几个舅舅的声音,恨不得把天给嚎个窟窿出来似的!
“我的秀云啊,娘就你这一个女儿,你要是死了,娘可怎么办啊!”
“我
的好妹妹,你怎么就病入膏肓了呢!都怪你女儿不带你看病啊,这才耽误了病情啊!”
“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我妹妹——老林家的媳妇,今日郎中来看,说若是再不好好治疗,那就命不久矣了。可她的女儿,那个林落苏啊仍是见死不救啊!”
“我的秀云啊,你辛辛苦苦养大两个女儿,可最后还是你两个哥哥来帮你啊,你这女儿生了真是没用啊!”
这几个人扯着嗓门喊,而他们口中的病人陈秀云并没有在屋内静养,而是展览似的被他们抬到了屋外,目的就是要让村民们全都看到陈秀云此时的惨状。
她一脸乌青,紧皱的脸仿佛一块被揉烂的臭抹布,嘴唇苍白,不停地因为寒颤而颤抖着。
身边陈家人的哭嚎吵得她更加头疼,可她却连开口阻止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秀云心里恨啊,真没想到母亲竟然真的喂了她那毒药,搞得她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且还偷拿了她藏的私房钱,说去给她买药,其实根本就是自己去打牙祭了!
若是林落苏真的不管她,她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她害怕啊,不甘心啊!
在陈家人嘴里,林落苏彻底成了个不孝女,之前她私自定亲
的事也再次被拿出来议论,村民眼中她就是个有辱家门的不折不扣的黑心孽障!
几张嘴颠倒黑白,说是林落苏抢了家里的钱,害得陈秀云病倒,还不管不顾。
林落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干架。
祁骁都做好谁敢伤林落苏一根毫毛就断了谁手的准备了,可谁知道林落苏又气鼓鼓提着裙子原路回来了。
“不行……不能冲动!他们这是早有预谋,我们也得从长计议。”
她若是现在真的冲动跑过去闹,那就是羊入虎口了,反而让他们得逞。
他们费尽心思,不就是想问她要钱么!
既然如此,她得好好想想办法,永绝后患,不能让这些泼皮无赖日后时不时就来找她麻烦!
祁骁看着她鼓起的脸颊,有点手痒,想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轻咳一声,这是林落苏的家事,自然都要听她的,反正有他在,不可能出什么岔子。
于是问林落苏:“所以现在怎么说?”
林落苏小手一挥:“回家!”
一到家,林落苏就开始在翻箱倒柜,试图找到点小时候被家里人苛待的证据。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第一次跟祁骁见面还滚了床单的那天,是背着一个大包袱去的,里
面装着她在林家的“全部家当”,也不过就是些几年前的破旧衣裳,缝缝补补,补丁叠着补丁,一时也舍不得扔。
后来祁骁把那些都带了回来,还收到了箱底。
林落苏半天翻出来一件土灰色的里衣,只见领口处破了一块都没来得及补,回忆就突然冲撞进了她的脑海。
有一回过完年,陈秀云带着姐妹俩回隔壁村娘家,说是走亲戚,不过就还是把她们俩带过去做苦力。
那天她们把舅舅家大扫除一通,可吃饭依旧没她们的份儿。
林落苏太饿了,就跑到厨房偷偷地从锅里拿了一个热乎的菜包子。
可是她手脚冰凉,包子的蒸汽一下子就烫到了她,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偏偏就被舅妈发现了,她气极了,抄起一把锅铲就打向了林落苏的脖子,锐利的铲刀瞬时划破了她耳后娇嫩的皮肤,猩红的鲜血顿时流在地上,滴滴答答!
林落苏捂着耳朵,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