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竹看着又哭起来的虞若芙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慕亦修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他把温心竹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夫人,别太担心了。芙儿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她一向心大,难过的话发泄出来就好了。倒是夫人,今日只顾着关心她,全把我给忘了。”
温心竹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倒跟小姑娘争宠起来了?”
她还想跟虞若芙说些什么,慕亦修赶紧给马夫使了个眼神,让他赶紧带着虞若芙回虞府去!
这小姑娘,哭起来就没个停的,把慕府也吵得鸡犬不宁就罢了,可别扰了他跟娘子的独处时光!
温心竹看了一眼虞若芙远去的马车,幽幽叹了口气。
她瞥了一眼慕亦修,嗔怪道:“我这么宠着芙儿,还不是因为心疼她嘛。倒是你,方才对她没几句关心,一点也没个做舅舅的样子。”
慕亦修搂住自家夫人的细腰,故作委屈,“我哪里没关心她?我不是给她交代了任务,好叫她分分神嘛。她就是这个性子,发泄了就好了。”
温心竹想起方才慕亦修说虞府丢失的另外一位千金有了下落,心中也微微一动。
她微微蹙眉,道:“当年虞府千金丢失一案,半个京城都知道。这么些年,虞家慕家动用了那
么多人力心力都寻下落,却都没什么可靠的消息。很多心存邪念的人一听说是皇亲国戚找孩子,不少人为了高额赏金捏造假消息,反而混淆视听,这搜寻更是难上加难。方才你说另外那孩子有了线索的事……可真的有把握?”
慕亦修眸色也微微一沉,思绪飘回了久远的过去。
那一年,边境战乱,内政也动荡不安,京城竟有许多敌国的探子潜行,不断向外传递消息。
先皇得知消息雷霆震怒,他一向最恨奸细,也最恨背叛,势要肃清整治京城。
那一年,京城几乎遍地都被先皇血滴子调查。
为了躲避京城的朝政风波,慕亦修的姐姐、当今太后的妹妹——慕亦柔,在安排之下到了南方待产。
等到出了月子,双胞女婴满了三个月,京城风波平定,她才带着两个孩子一路回到京城。
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去观音庙还愿。
刚得知有身孕时,慕亦柔曾去菩萨面前许愿,愿大玦风调雨顺,肚子里的胎儿平安诞生。
如今,这二者皆算是成真了罢。
可谁能想到,最大的岔子竟处在一行人在庙里还完愿出来之后!
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土匪!
这一批人身份不明,可能是真的山贼,又或者是残存的敌国奸细背水一战,又或者是
政敌,他们将慕家的马车冲散,烧杀掳掠!
当时,两个孩子跟奶娘一起坐在另一辆马车上,慕亦柔不顾阻拦,拼死往孩子们的马车奔过去!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只发现年幼的虞若芙被断了气的奶娘藏在身后,而另一个孩子,却消失不见……
唯一的线索就是当年挂在孩子身上的那块金镶玉的长命锁。
慕家、虞家在整个大玦的当铺都铺下眼线,可一直没什么消息。
直到这次,京城一家当铺呈上来消息,说有两三块玉的碎片,拼凑起来到有几分像是长命锁的一部分。
慕亦修这才恍然想到,或许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是因为捡到长命锁的人有意无意地将其损坏,每当需要用银钱是就当一小部分,神不知鬼不觉。
慕亦修赶忙从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只知道这些碎片都是来自于京郊,至于那孩子的下落,尚且不明。
但这消息已经足够振奋人心了。
温心竹听慕亦修缓缓道来,心中也不禁一紧。
“这么说,那孩子可能还活着?”
慕亦修:“现在还不知道。但如果能查到是谁拿了这长命锁,至少能发现十几年前的真相。”
温心竹点点头,不禁又长叹一口气。
“大姐为了这孩子的事,真是愁了太多年了。希
望这次能查出一个准信,也好让她解一解心结。”
她想起什么,又一拍脑袋,道:“对了,我之前让人去江南采买的珍珠养容膏也到了,明日得空就去送给大姐吧。”
慕亦修闻言却眉目微微收敛,有些忧心。
在丢了孩子的最初那一年,慕亦柔无时无刻不以泪洗面,精神恍惚,人都瘦了一大圈。
后来有一次在祠堂念经的时候,她竟然一不小心被火盆绊倒,火焰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串燎泡!
慕亦柔痛得扑在桌案上,茶盏碎片也在她脸上留下了好几道伤口!
她直接痛得昏死过去。
宫里直接找了五六个御医一同缝合,又四处求得偏方,才终于保全了她的容貌。
不过,保全不是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