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了寂兰公主身边,没说话,只是陪着她一起看着外面的大树、天空。
很久之后,那位公主才说了一句话:“姐姐,北归的大雁落队了,还能找到家吗?”
长公主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公主,想去放风筝吗?”
寂兰公主的眼睛亮了,立刻点头。
瞧着女孩因为这些民间最简单的小玩意开心雀跃的模样,长公主也觉得心情都纯净了许多。
那段日子,许是这一生中最简单的时光了吧。
长公主时常陪着寂兰公主玩耍,甚至来了兴致,还会带着她到民间寻访各种小吃。
好似她不是大玦的公主,而寂兰公主也不是皇帝的妃子,而是两个最寻常不过的民间女子。
越接触,长公主越感受到公主的至纯至净。
“她其实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很简单很单纯,可脑袋中又总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对世界的一切都好奇,可除此之外,她又懂很多。”
寂兰公主是个很矛盾的人,她像是孩童一般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可又知道人世间许许多多的奥妙。
“也不知寂兰皇族到底是怎么培养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样样精通,更甚至精通地理和天文知
识。”
无数个夜晚,长公主和寂兰公主一同在皇宫的琉璃瓦上仰望天空,听着女子说着这颗星是什么,那颗星在什么位置。
如此矛盾的人啊,如此神秘的人啊。
皇帝怎么可能不被吸引?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便是长公主,都对这个小公主,充满了喜爱。
“可,可在太后口中,她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在最后时候——”
祁骁不忍再说下去,或许是长公主口中的亲生母亲太好了,好到他不想承认,当年的宫廷之变跟她有任何的联系。
“骁儿,你要知道,人啊,都是矛盾的。”
长公主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忧伤。
那场宫廷之变是谁都没想到的。
当时,寂兰公主已经来到大玦许久,她仿佛已经认同了这里,不仅跟皇帝相处融洽,也能跟其他的人打成一片,更甚至,她有了身孕。
知道寂兰公主有了身孕的那一日,皇帝欣喜若狂,恨不得当即昭告天下,却被寂兰公主劝住,并提出了等孩子出生,想要邀请寂兰人一同庆祝。
皇帝自然同意,他也知道公主一直很想念家人,便想着能让公主开心。
一切都看上去那么美好,可美好之下,却是腐烂的一切……
寂
兰公主分娩那晚,长公主被紧急的召入宫中,进行陪产。
她胎位不正,接生婆满头大汗,宫人们一盆水接着一盆水接出去接进来,但孩子迟迟不能生出来。
她脸色唇色都白的极为吓人,死死的抓住长公主的手,说出跟遗言一般的话。
她恳求长公主,若是自己不在了,还请长公主能帮忙抚养这个孩子,还说自己给孩子准备了一些东西,在她们的秘密之地,等孩子长大了,再交给他,更把这块墨玉塞进了长公主的手心。
当时长公主心中也很慌乱,不知她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可为了安抚公主的情绪,她一一应下。
好在,孩子最后健康出生,公主也转危为安。
而后来,谁也没想到,寂兰的皇室会借着来大玦庆祝皇子出生的机会,在大玦搅起一场天翻地覆之乱……
原来寂兰从来都是狼子野心!
长公主也明白了,寂兰的那位公主,即便为皇上生下了孩子,但她仍然恨他,恨大玦。
祁骁听完往事,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太后曾说,她很恨大玦,很恨先皇,我以为,她也会很恨我……”
长公主擦了擦眼角,回忆往事,也让她的思绪起伏,忍不住多愁善感了几分。
“孩子,没有一个母亲会恨自己的孩子,至于太后说的话,你听听便好。”
长公主叹口气:“总之,骁儿,我希望你知道,你的亲生母亲,纵然在外人眼中千百般不好,可对你,却是实实在在的爱着的。”
“至于先皇对你,原谅他吧,他也只是一个求而不得受了情伤的可怜男子罢了,当时那个情况,他不得不狠下心抛弃你,他是皇帝,如果没有一颗狠心,无法服众。可你要知道,若是他真的无情无义,便不可能将你交给我抚养。”
“世人各有各的无奈,往事既然已经过去,那就不要再多想,能多好自己的一生,便够了。”
长公主将自己的情绪从回忆中抽离,再次看向手中的墨玉:“骁儿,有关于你亲生母亲,这便是我了解的一切,这块墨玉,也的确是她留给你的。”
“不过你突然来找我,是这块玉有什么问题吗?”
祁骁的手放在腿上攥紧又松开,在听长公主讲述往事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一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子,为了自己的国家挣扎的一生。
或许这就是血缘的神奇,他竟然能跟自己的亲生母亲共情。
可亲生母亲的悲剧是谁造成的呢?是大玦
吗?是先皇吗?
不,其实归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