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重新站定。
宛如一道拦江大坝,挡在纪渊的前面。
“你个换血三次,被伤过根基的废人,何苦强出头!”
孟长河再踏出一步,仿若山峰横移。
一团团无形气流被全身各处筋肉弹抖,震荡得呜呜作响,似狂风骤雨般砸落。
像是十几架投石车一起发动,威势巨大!
他已经是换血六次的境界,真要动起手来,魏扬撑不住几招。
“就像九郎所说,这世上没有你要踩人,人就低头的道理。”
魏扬催动内气,筋骨皮膜齐齐颤鸣。
周身毛孔张开,好似长鲸吸水,吞吐巨浪。
双掌往前重重按出,劲力如一重重狂涛叠加,猛地对撞过去。
轰隆一声!
泥泞地面沟壑纵横,像是被硬生生犁开!
左右两面石灰黄土堆砌的院墙,直接被掀翻倒塌!
咚咚咚咚咚!
魏扬连着退后五步,气力无法收敛,踩出好几个深重脚印。
喉头一甜,带起淡淡的血腥味。
不同于之前的试探,这时再次交手,魏扬瞬间落入下风。
孟长河被天地精气冲刷六次,仅体魄和积累就比他强出一倍。
加之对方学的武功,都是超出上品级别的厉害绝学。
确实棘手得很!
“你们一个两个护着他,图什么呢?
讲武堂里出一时风头有何意义,不过易散的浮云,真正的天骄种都在钦天监的那几张榜上。”
抬手压制住了魏扬,孟长河脸上重新显现出那种戏谑、玩弄的愉快神色。
林碌死了,赤火令丢了,岳丈那边肯定要大发雷霆。
倘若那件本命器物找不回来,就得弥补损失。
两个百户空缺位子,再加一个万年县余家庄,差不多才能填这个窟窿。
“孟千户,你还没应下用命抵、用血偿的赔礼道歉之法呢。”
看到魏扬受伤不敌,纪渊跨出一步,与其并肩而立。
右手按住刀柄,内气、血气、精气拧成一股劲力。
青色命数,阴德厚重,上天降福!
我倒要看看运道改易,到底有没有用!
“本大人应下又如何?人头在此,你能取走么?
你若不是真凶,那便是我瞎了眼,冤枉了人!
纪九郎,我话撂在这里了,你又该如何洗清自己呢?”
孟长河笑得很是痛快。
腰挺得越直,弯下来的时候就会越难受。
他向来喜欢看人低头俯首,甘愿做狗。
那样才有趣味儿。
“孟千户带来的钦天监秘书郎可以帮我。”
纪渊看向与程百户站在一起的那张生面孔。
对方身着钦天监专属的青白色官服,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感受到纪渊的炯炯目光,他才略微回神,轻声道:
“钦天监不会插手北镇抚司办案,少年郎你找错人了。”
纪渊摇头问道:
“孟千户请动钦天监练气士,为的不就是沟通阴阳,招出林百户的残魂询问案情么?”
那位气度文雅的秘书郎面色不动,心里想道:
“那个死掉的百户就剩下一具焦尸空壳子,别说残魂,连阴气都不见半分,哪能知道什么。”
当然,这番话他不可能明说,毕竟是收了孟长河的好处。
“纪九郎你到底想做什么?与其在这里东拉西扯,还不如乖乖跟我回衙门,如今这座院子里,没人救得了……”
孟长河在一旁饶有兴致说道。
他就像猫用爪子逗弄老鼠。
觉得很有意思。
“我听闻钦天监的练气士,无论是挈壶郎、秘书郎、或者灵台郎,通脉二境的时候都会定目脉,以作观气、望气之用。
还请阁下看一看我的气色,是否在昨夜杀人,双手沾血、冤魂缠身!”
那秘书郎似乎觉着好笑,真是病急乱投医。
他差点就想问,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跟这位孟千户才是一伙人么?
特意与孟长河对视了一眼,得到同意后,秘书郎清了清嗓子说道:
“那好,我就瞧瞧你的气色……”
他从腰间取出布囊,倒出一支玉瓶。
拔开塞子,点了几滴甘露抹在双眼之上。
随即运转功法,清凉之意遍布眸中。
天地之间,诸般人或物都失去真实形体,化为各种色泽不同的庞杂气流。
练气士的第一门课,就叫望气。
山川湖海有生气、灵气、地气、水气。
妖魔鬼怪有死气、阴气、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