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平营关匪患远比升官发财重要。
“贫道愿立军令状,若是不成,甘愿受罚。”
灵素子打个稽首,淡淡笑道:
“赵守备,你看如何?”
赵如松眼中闪过疑惑,不解问道:
“道长为何对那具龙尸这么上心?”
他与双仙观的灵素子,也算有些熟络交情。
这老道平日施符治病,潜修炼丹,一派仙风道骨。
与那些结交权贵,行事妖邪的双仙教门人,截然不同。
是个真正不求名利的有道修士。
“正如赵守备你修兵家武学,须得执掌兵马,万军之势加身,克敌制胜一样。
贫道参悟水火道法,也要炼成各类大丹,才可更进一步,功行圆满。”
灵素子神色坦荡,诚恳以对。
……
……
哗啦!
场景变换。
人与物如水荡漾。
纪渊的心念随波逐流。
“道长,当初说好了!本官予你龙血、龙肉,你炼丹,本官练兵!”
仍是书房之中,赵如松震怒,眸中似有火焰燃起。
如同锋锐利剑,刺向依旧如往常,坐在对面的灵素子。
“可为何,为何……城中的四大家族,姜、肖、王、李都知道了。
他们各个前后上门讨要,话里话外,皆想分一杯羹!求丹!求药!”
灵素子仍然慈眉善目,语气轻淡道:
“风声却是贫道谢露,不过这也是为赵大人着想。
你要剿匪,光有虎狼士卒可不够。
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几千张嘴巴,几千匹马,人吃马嚼消耗甚巨。
守备府拨得出这些钱粮?又撑得了几日?
再者,城中谁不知道,四大家族豢养私兵,保护商队。
赵大人若能得到他们的帮忙,剿匪一事,可以增加不少胜算。
合则两利之事,又有什么不对?”
赵如松怒气冲冲的势头,猛地被这一问,竟有些无话可说。
他心下轻叹,明白灵素子所言不错。
大业如今各处都在打仗,朝廷钱粮紧张得很。
绝无可能从中拨调出一部分,给自己剿匪立功。
“可是,你炼出来的龙血散、龙力丹数量有限。
况且也没有洗髓伐骨,延年益寿的效用……”
赵如松声音沉下,脸色难看。
灵素子用龙血、龙肉,炼出的丹药确实有用。
守备府的士卒服下之后,气血如火烧,沸腾不已。
不止让筋骨皮肉,变得坚韧。
还可增长体能,内壮气力。
堪比上古之时的虎狼丹,强血丸,几乎立竿见影。
这几天的校场练兵,军容整肃,精神抖搂,一扫之前的懒散样子。
赵如松很自信,用不了两个月,他就可以练出一支精兵,排布杀伐形势。
到时候,齐心合力之下,荡平城外的三股匪患,简直易如反掌。
“是他们执意这样认为,而非赵大人有心哄骗……你都答应分一些龙血、龙肉出去,哪怕效果差点,四位家主又能如何?”
灵素子面色平静,相较于犹疑不定的赵如松,他更像做主的那个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大人,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大业朝气数将尽。
无论做勤王的忠臣良将,亦或者大展宏图的一方霸主,都少不了钱粮二字。
没钱,只能做烧杀抢掠的乱军,没粮,养不起精锐之师。
赵大人,须知‘乱世英雄起四方,有兵才是草头王’。”
赵如松沉默不语,坐在大案之后。
一盏孤灯点亮,照得身影半明半暗。
……
……
隆隆隆!
黑云压城,炸雷轰响。
大营,校场,点将台上。
魁梧大将好像失了神,思潮浮动,阴身震荡。
那双幽暗的眼眸,犹如两团空洞的鬼火。
“你……原来……我叫赵如松……天水道将种门第……”
魁梧大将喃喃低语,心绪无比复杂,似是蕴含着无穷悔恨与无尽痛苦。
本来高举的右臂无力垂落,那股搅动风云的刺骨杀气如潮散去。
“赵守备,大业已亡,炀帝已死。
你如今世一介阴魂,不得超生。
与其顽固守着七百年前的陈旧规矩,不如为此城十万百姓多着想一些。”
纪渊鼓足内息,发声如雷,震得大气似白浪翻起。
“百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