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真个交手起来,未免有些占便宜。”跪坐于莆田上的杨娉儿,眼见两人没分出胜负,柔柔道。“杨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虞卿飞眉头皱紧,望向如画中仕女的杨娉儿。仙姿容光如潺潺流水,竟然抚平心头的怒火恼意。“娉儿只是觉得可惜,今日这场文武魁会,本是天京城的一桩盛事。结果前有虞家二郎和怀英道兄相争,后有纪大人半道杀出,玄明法师也是动了嗔念,奔着分出高低的想法而来。各自都存着恩怨、都藏着锋芒,与其乱战一团,不如遵着文武魁会的规矩,逐一较量,定个名次。否则,怀英道兄恐怕要受车轮战,虞家二郎你也胜之不武。”杨娉儿悄无声息,施展《**心经》的六欲迷神气,唇齿开合之间,话音如珠玉轻击,格外悦耳。徐怀英眸光闪动了一下,领会其中的意思,这明显是倾向于他,要拉偏架。而且,杨娉儿明显吃准了虞卿飞好胜自大的性情弊端,故意用言辞相激。“此女的心思玲珑,并不像豪族大家的闺阁小姐,只知搬弄是非,谈情说爱,眼皮子浅薄……”徐怀英古井无波的心境泛起涟漪,眼神也有些异样。“胜之不武?好!本世子与人争锋,向来都是堂皇正大!杨三小姐有什么说法,不必兜圈子,直接说出来!”虞卿飞昂首挺胸,气概豪迈。他自忖巨灵战体铸成,体魄强横无匹。又有春秋刀意,可作为杀招。徐怀英自是毫无胜算,难有翻盘的机会。再说了,对于心高气傲的真武山亲传而言。没有比当众落败,更难磨灭的心头阴影。于是,这位韩国公世子爽快答应。“怀英道兄意下如何?”杨娉儿美眸如一江春水,波光粼粼,令人沉醉。“自无不可。”徐怀英轻轻颔首。“纪大人,你冒风雪前来,甫一出手震惊四座,是否要入席一坐,争一争这文武魁?”杨娉儿眼神变化,蕴含挑衅之意,望向负手而立的纪渊。她修持的《**心经》,乃是将内息纯化蕴育,炼成一缕缕无孔不入的六欲迷神气。其妙处在于,恰如阴阳之道囊括万物,可以混洞一切气机。这也是,这位凉国公府三小姐的依仗所在。借徐怀英为刀,又以虞卿飞为引,把隔岸观火的纪九郎拉下水。她就不信,依靠在场落座的几位天骄,还拿不下这个横空崛起的辽东军户!“能够与兵家武庙大材,真武山高足,悬空寺法师切磋武学,这等大好的机会,纪某怎么会错过。”目光交错之际,纪渊敏锐察觉到杨娉儿心中暗藏的怨毒之意。头顶三寸的浓烈气数,忽然如云海翻动,浮现几道黑气。这是受人算计,暗中遭祸的冥冥警醒。与此同时,只见深邃虚空涌现几道血光,如潺潺溪流,缓缓淌过躯壳。皇天道图映照自身,勾勒出一行行古拙小字。【以血祭神,以颅献座】【粉碎蛆虫的鬼蜮伎俩,血神将赐下一份天精甘露】【它将使你再进一步,迈向武道巅峰】“看来,血神当真很讨厌龙君……那就勉为其难,试下水云庵当代**的深浅!”纪渊眼皮垂下,随意挑了靠近殿门的一只蒲团。脸色苍白的洛与贞,亦是挨着坐下。亲眼目睹虞卿飞和徐怀英前后两次交手,他心头笼罩的阴云增厚几分。这两人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个个都是积累雄浑,传承出众的同代天骄。“纪兄与一人相争,兴许不怕,只担心……她在暗中使手段。”通过杨娉儿长袖善舞的表现,洛与贞最后那点念想,也随之灰飞烟灭。失去六欲迷神气的蛊惑心智,面前容光四射的惊艳女子,已经不复之前的巧笑倩兮,可亲可近。“纪施主所言不差,贫僧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跟怀英道兄了结因果,二是一睹天京骄子的神功绝学。”身着僧袍的玄明双手合十,看到文武魁会重回正轨,眼中露出满意之色。“相信诸位也知道,但凡比较高下、排名定位的争胜之会,皆有彩头,以作激励和奖赏。”坐在中间的杨娉儿不急不缓,款款道来:“原本洛三郎为东道主,通宝钱庄家大业大,彩头自是不会差。乃增进功力的精元大丹十枚,削铁如泥的利器一口,刀枪不入的宝衣一件,不可谓是不重。”杨娉儿此言一出,除去出身真统、家世显赫的几人,其余将种勋贵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他们眼皮子浅,没见过大世面。委实通宝钱庄出手太过阔绰,令人心动。这三样好物加在一起,价值万金亦不为过。“一枚精元大丹,可抵百日苦修,十枚,足以让通脉二重天,顺利突破换血三重天!”“削铁如泥的利器,也是不凡,与人搏杀,能占很大的便宜!”“金缕宝衣、银蚕丝甲,这种好东西,若要建功立业,从军报国,最有用处!危急关头,可以救一条命!”“……”议论纷纷之中,杨娉儿嘴角勾起轻柔笑意,继续说道:“水云庵作为主持者之一,自不会让洛三郎专美于前。”她素手一翻,取出一张四四方方的古旧丝帛,其色泛黄,字如蝇头,密密麻麻,难以看清。而后,又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翠绿玉瓶,放在低矮桉几之上。这番慢条斯理,充满美感的举动,简直吊足众人的胃口。不少缺乏定力的将种子弟,恨不得伸长脖子,意欲看得更清楚些。“各位应该都听过大炎皇朝行将垮塌之际,挽狂澜于既倒的后炎三杰之名。其中,威震这部新史,受到后世敬仰,被请入武庙的关君侯,更是如雷贯耳。有传言,他的‘五虎七熊之力’,乃是天帝座下的袁真君,特意赐下的大机缘。”杨娉儿像个说书先生,不停地兜圈子,拉足期待,轻声细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