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代人,几百年来,都有尽力地想方设法。
可是每一次的结局,皆以失败、失望告终。
期间,多少江湖骗子、招摇神棍都宣称自个儿有办法。
结果几次试探下来,多是骗财为利的小人。
不长眼撞到盗字门当家手上,下场自然凄惨!
适才,张奇山曾提及,张家十八祖,躲在皇觉寺的后山禁地。
以佛息浓郁的浮屠塔林,阻吓那头神秘的厉鬼。
却还是浑身长出漆黑毛发,发疯堕崖。
据说,他死前曾大声呼喝,有一头恶鬼占据自己的身躯。
还有张家二十二祖,以风水正反格局避灾劫,也未逃脱宿命。
这些都只是对抗厉鬼的法子。
更早之前,好几代祖辈,苦心孤诣钻研医术,企图从人身入手。
比如,用极为残忍的手法。
耗时半年之久,慢慢换掉全身血液,来摆脱根植骨髓的血咒!
有的祖辈从命数入手,舍弃家业,成为乞丐,每天吃人剩下的残羹冷炙,睡在破庙、石桥底下。
因为相书有云,无净无垢,自生自灭者,天地有不弊之法眼。
意思是,乞丐这类,在天地万生之灵中属于最卑微、运命最苦之人。
他们没有任何福分和气运,天地气数往往有荫庇渡化之缘。
很多乞丐一年四季,都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吃泔水污腐馊臭之食,睡天寒地冻露天之地。
却往往无病无痛,无灾无难。
这种就叫“四废命”,不受待见,也不遭大劫。
但是,这些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
时辰一到,三十七岁大限一至。
无不横死暴毙,为厉鬼所害。
如今,纪渊跳将出来,自称他有把握,拔除血咒。
张奇山打心眼里希望这是真的,可一冷静下来又觉得毫无可能。
这折磨煎熬张家二十五代人的血咒,哪有这么容易说除就除?
祖辈甚至求助于五境宗师,也是束手无策。
那头长满漆黑毛发的凶恶厉鬼,像是不死之身。
即便被打碎、轰灭,过不了一阵时日就会再次复苏。
“我的确有手段,可以尝试拔除血咒。”
纪渊语气平静,他敢这样说的依仗和底气,当然就是皇天道图。
从命数入手,彻底改易!
抹除【天煞孤星】、【血枯】、【不详之命】三道黑色命数!
如此一来,血咒自然消解。
根据张奇山此前所言,纪渊不难得出一个判断。
那头祸害张家二十几代人的凶恶厉鬼,为何每次都能正确找到索命的对象?
从来没有失手,也从来不曾出过错漏?
血脉?
也有祖辈彻底换血,仍未躲过。
气机?
更不可能了。
世间如同一座大染缸。
气机之驳杂。
五境宗师都难以逐一辨清。
更何况一头神志昏沉的凶恶厉鬼!
“万灵万物,都会于天地烙印下自己的痕迹。
正所谓,人过留影,雁过留声。
这也是皇天道图对于‘道蕴’需求的原因所在。
汲取天地之间的‘痕迹’,煅烧众生皆有的命运气数。”
纪渊心念急转,无声思忖道:
“我思索片刻,众生都有,而又不尽相同的东西,就只有命数!
那头厉鬼,所依靠的正是命数!
正如太古劫前,阴司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它们拘拿阳寿已尽之人,凭借的是阎王手中生死簿。
判官笔勾销一个名字,众多鬼差就要捉一道阴魂。
命已尽,气数已消,魂就要归地府!
纵然阴司不见,可定下的规矩不会变,也不会错!
因此,只要改掉张奇山的命数,就能拔除血咒!”
玄洲这方大世界,一切的秩序、规则。
都由太古劫前的天庭,阴司所定下。
不容任何存在撼动!
这是万古以来的铁律!
靠在座椅上的张奇山面无表情,极力隐藏内心的期待,轻声问道:
“我该如何相信纪爷能够做到?”
纪渊眉头微皱,好像思索。
片刻后,心神沉下勾动皇天道图。
剧烈的光华冲天而起,像是大把道蕴投入其中。
约莫半刻,他注视并未察觉什么的张奇山,淡淡道:
“佛爷,你不妨下地走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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