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额头的冷汗,这才战战兢兢道:「在下还未感谢纪千户的救命之恩!
若非大人及时出手,一力挫败肖鱼肠,我早已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肖鱼肠暴起之时,他正好堵在门口,那抹剑光再进一寸,立刻就要洞穿心口!
「罗大郎说笑了,你跟那一剑无血肖鱼肠乃是一伙人,他怎么可能伤你性命。做戏罢了。」
纪渊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什么?」
坐在旁边的洛与贞眼皮一跳,率先露出无比的惊容。「罗大郎是三更堂的杀手?他.....不应该吧!」
他刚才可是跟这位蒲安集大老板交谈许久,完全没瞧出对方哪点像是三更堂的杀手!罗平贵也被这番话吓得抖如筛糠,连忙急声道:
「纪千户!在下打小在安州长大,并非辽东人士,与三更堂绝无半点关系!」纪渊放下精致华美的八宝鸡心盏,轻声叹道:
「罗大郎真健忘,本官刚才讲过,朝廷的眼线罗网天下第一。你们的底细,早就被北镇抚司摸清了。
肖鱼肠是一字奔雷快剑,其杀伐凌厉,最适合行刺!他死了,可还有一个五毒叟未曾现身呢。
此人神秘莫测,极少出手。
就连北衙,也只有一份语焉不详的卷宗....本官又从南衙取了一些密档文书。翻找许久,这才从中抓住几份脉络。
原来五毒叟并非孤身一人。
五毒乃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
所以三更堂的天字号杀手,分别是两男一女,一老一少!」
罗平贵脸色一变,眼中夹杂着畏惧与惊讶,三更堂的五毒叟并非一人?难怪他们每次出手都极为狠辣,从不留下任何活口!
为的就是瞒住这桩大隐秘!
「蜈蚣是个大和尚,修的是昙宗大金刚相,体魄坚固,横练刚猛!法号永明,人称千手魔刹!
毒蛇是红粉书生赵让,原为排帮的白纸扇,也叫姑爷仔,专骗良家女子。
拜禾山道的髑髅妖,修的一身邪法!
蝎子叫莫十三娘,跟唐门有些关系,手头握有天下十大暗器之一的冰魄玉针,专打要害穴位!
壁虎冷啸还未及冠,十五六岁,身法出众,擅长钻地掘土,曾经为了杀人,将自己埋于地底整整三个月,龟息不死,食土而生!
蟾蜍又叫鬼手血医薛丙,取血治病,放血医人。
这五人隐姓埋名,
合力扮演一名杀手,九年内接过五次暗花,足足赚取近十万的悬赏银两!
如此一笔巨款都喂不饱胃口,还要拿本官的人头去再换五万两?果真欲壑难填!」
纪渊不疾不徐,娓娓道来,瞬间就将五毒叟的根底揭开。他屈指叩击桌面,打量着面色僵硬的罗平贵,轻声道:「罗大郎,你的确不是三更堂的杀手。
你是莫十三娘的姘头,永明和尚的拜把子兄弟,五毒叟中的第六人,专给他们盯梢放风,处理后手。
否则的话,他们哪能瞒这么久!
啧啧,近十万两的家底余财,那些同行不眼热?不想吞掉?可惜的是,你太忽略自个儿了。
区区县城猎户、贩柴的樵夫,一朝发迹成为豪雄?这背后能没隐情?
查不到五毒叟的下落,难道还查不了你的行踪?本官说得可对?!」
罗平贵眼底冰冷,那副可怜兮兮的神色收敛,抬脚退出那道门槛。「景朝的罗网,确实厉害!
我等扪心自问,这数十年来小心谨慎,从不与外人来往。
十三娘经营酒铺子、老薛开了家医馆、永明大哥守着破庙、冷小弟整日睡在义庄......也就老赵不怎么讲究,时常出去泄泄火。
即便如此,照样被北镇抚司摸清底细!
难不成....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罗平贵脚步缓慢挪动,直至退到后院中间。呜呜,呜呜呜。
夜风席卷,浓郁的墨色涌来。
一道婀娜的影子忽隐忽现,出现在他的旁边。
「早就说了,北镇抚司的狗鼻子很灵,你们非是不信。如今给人当场叫破,平白折损颜面。」
声音妖娆,透出一股子妩媚意味。
「待在辽东数十年,成了井底之蛙,不晓得朝廷的手段。惭愧,真是惭愧!」
沙哑老者浮现于长廊,斜斜背着药箱,身形佝偻弯曲。唯独那只右手,好似剥掉皮肤,露出血色纹理。
「要不然怎么说,纪千户是人中龙凤,登临榜首。
本想着让殷召、妖刀、血袍老祖打头阵试试深浅,再叫老肖试着行刺,竟都没能摸到千户的根底。
反而把自个儿暴露了。」
一袭素雅白衫,脸颊涂抹脂粉的俊书生跨过前厅。其人手里捏着折扇,慢悠悠敲打掌心。
「既然知道了,那就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