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血炎燃起,宛若附骨之疽,牢固地根植心神。“是生是死,仅在七杀碑主的一念之间。”
纪渊不由觉得庆幸,还好他这一具化身乃是攫取九窍石人的气机,糅合一道神念演化而成。
另有皇天道图的隔绝内外,并不受七杀碑的操控。踏!踏踏!踏踏踏!
十几条气息强横的身影飞身而下,如同密密麻麻的冰雹雨点,噼里啪啦落在地上。宽阔长街之上,那些亲兵和披甲奴匆忙奔走。
“就你叫章献忠?”
披戴元辰白骨铠的石龙眯起眸子,扫过牵马行来的那道魁梧身影。“不错,某家正是。”
纪渊心神一凛,面对同为千夫长的石龙,他莫名感到扑面而来的睥睨气焰。甚至于面皮发凉,好似被刀锋割过一样!
“大西军中果然藏龙卧虎!此人眉心暗藏无匹刀意,绝非雄惊涛、宇文怀那种三流货色!”
石龙面沉如水,摇头道:“等下跟紧石某,不要落单。
天南大营的图沧浪、雷无相,都想寻你的晦气!”说完,也没管纪渊信或者不信,双手负后扬长而去。
他对于这个肆无忌惮,杀人横行的千夫长并无多少好感。
之前出言相帮,现在搭一把手,都只是因为同为大西军的千夫长。虽然说斗界四大营,都是你争我夺,能者为之,并无什么袍泽情义。
可石龙这人生性稳重,向来在意规矩分明,既然帝姬发号施令,那就要以大局为重。像图沧浪、雷无相这种无法无天的做事方法,他本就不喜。
再加上章献忠乃大西军营的千夫长,岂能叫天南大营的两个杂碎随手处置。“石龙!大西军中的十强武者!”
纪渊眉锋扬起,并未表现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的桀骜不驯。他向后一挥手,将乌魔龙血马的缰绳丢给亲兵,大步跟上石龙。真名录入七杀碑后,那股宏大纶音震荡斗界,硬生生轰开虚空。皲裂纹路肆意蔓延,缓缓地扩张成为数座十丈来高的巨大门户。以供四大营的千夫长,及其率领的亲兵、披甲奴通过。
“不愧是道器!可以穿梭寰宇,纵横诸界!
当年玄天升龙道主想学霸王,不愿渡江而走,欲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那时的白重器,就与千年前的大炎高祖一样,天运加身,命数尊贵,并非人力可以阻挡!”
披戴九蛟魔首铠的图沧浪一马当前,走在天南大营的首位。其人宛若出世的大妖魔,气焰狂烈无比。
方圆数十步内,竟然都没有谁敢靠近过去。“自古传言,神通才能逆天而行!
归根究底,还是玄天升龙道主不够无敌,未能突破六重天!这才死在把持社稷神器的白重器的手里!”
雷无相嘿然一笑,仰头望向那座镇压十方的七杀天碑,不无敬畏道:
“帝姬大人将这尊道器炼化完全,以此破界,踏入玄洲,集结大兵压往辽东关外.....咱们的好日子恐怕就在后头!”
图沧浪转过身躯,颔首赞同道:“你讲得没错,雷老弟!
斗界终究只是玄洲一域之残缺碎片,天生道则不全。
哪有玄洲位居寰宇正统,受大道垂青,得天独厚来得舒畅!”
雷无相深有同感,突破四重天开辟气海后,就要攫取道则圆满内景。正因为斗界残缺不全,这一步往往会走得极为艰难。
因此走火入魔,受雷火击打而死的例子,并不在少数。
“有帝姬大人的七杀碑镇压一地,抵抗天劫,你我这一次,说不定能够再进一步,触摸
到五境那层门槛。”
图沧浪深吸一口气,宽厚大手五指攥紧,俨然是野心勃勃。忽地,那身漆黑铠甲上的九条蛟首猛然扬起。
数竖瞳爆出猩红精芒,齐齐盯向旁边一侧!“石龙,你是铁了心要护着这小子?”
图沧浪扭头一看,目光正好扫过大西军营那边。
见到石龙与章献忠一前一后,似有几分关系,他眼中顿时凶光大炽。“图老九,章献忠的真名已经录到七杀碑上。
他如今是讨伐辽东的大军之一,你还要坚持动手,莫非是想违逆帝姬?”石龙双手负后,面无表情,一字一句提醒道。
“少拿帝姬来压图某人!
辽东贺兰关就是一座修罗杀场,刀枪不长眼,谁知道他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帝姬岂会在意小小蝼蚁的死活!”
图沧浪昂首挺胸,踏步之间,那袭九条魔蛟缠绕躯体的漆黑铠甲铮铮作响。他居高临下,极为轻蔑的扬手指点道:
“小子,阵斩图阙好大威风!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踩着某家的血亲往上爬!别以为当上千夫长就可高枕无忧!
你得罪图某人,已经是取死有道!”
图沧浪充满杀意的话音落下,好似冰刀刮擦血肉筋骨,带起无尽的寒意。一时之间,七杀碑前,气氛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