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如果不是曾老太太出现,谁也不知道太子又会做出什么令人咋舌的举动。 独孤允听到这声传报,阴戾地横了曾彻一眼。 他本以为这位弟弟早已跟曾家亲情冷漠,虚与委蛇。没想到,对方还能搬出曾家老太太做救兵。 而曾彻同样很困惑,不知哪里漏了马脚,使得老太太终究发现了此处的纠纷。 也许是香棠,没有把之前搜寻的痕迹遮掩好。也许是城郊宅子里的小厮,有老太太的眼线。 不管怎样,曾老太太如今来了,至少可以解决这荒诞不经,远超自己想象的事情走向。 独孤允颤抖地下令:“让曾老太太进来吧。” 门再次吱呀一声打开。 曾老太太拄着拐杖进来——虽然曾彻和方晚心都知道,老太太平时腿脚并没有问题,是个不服老的人,从未拄着拐杖过。 看样子,曾老太太是有备而来。 “老身拜见,太子殿下。” 说着,颤颤巍巍要下跪。 独孤允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让她“快快请起”。 曾老太太瞄了一眼神色淡淡,长身而立的长孙,又惊异地看到了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的,柳容花貌的外孙女。 心里对此事猜了个大概,于是叱道:“两大胆小儿,竟敢孤身面见太子殿下,妄言妄语,丢尽我曾家颜面,还不赶紧出去!” 又向独孤允鞠躬:“望太子殿下看在老身的面子上,不计较这两个糊涂小儿的过错。老身回家之后,定要重重地责罚他们。” 曾老太太看曾彻和方晚心未动,忙使眼色,那两人才堪堪告退。 独孤允眼见着好不容易才能又看到方晚心,平日里端庄贤淑的对方,此刻佯装怯懦地躲在其表哥身后,一同要走出这雅间。 而这曾老太太,假借责骂之意,轰人出去,实则为保这两人。 怒上心头,眼尾又红了几分,死死地盯着方晚心的背影。 门关上之后,被自己的护卫拿命抵着,这一夜过去,估计再难见到方晚心了。 一转头,看见曾老太太陪着笑:“太子殿下,不介意和我这个老人家唠唠吧?” …… 曾彻和方晚心坐在曾家的马车上,等着曾老太太回来。 两人相顾无言。 曾彻内心诧异太子竟如此留意于方晚心,导致今晚的计划未能按时实行,自己的身世最后是个什么样的定论,也始终没能弄清楚。 方晚心明明只应该是证明家中没有玉耳珰的曾家女眷,是今晚这场大戏的配角,居然让她喧宾夺主了。 心中暗自不悦。 然方晚心亦心有不悦。 她本来好心好意回报曾彻,但对方竟然隐瞒那位难缠的亲戚就是太子的事实,导致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如果不是曾老太太出现,她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两人对对方心生怨怼,到了极致。 但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曾老太太正为着他俩的性命,还在那酒楼之上和太子对抗。 曾老太太具体用的什么法子,这俩聪明的人也想不到。 不过皇子能被寄养在曾家,曾老太太一定知情,且与皇后曾经有很深交情,才得致使皇后如此之放心,多年间不过问也没关系。 必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太子,看在老者的面子上,看在当年她与皇室的交情上,放下此事,然后用祖坟发誓会好好对待这位皇子……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终于,车夫的一声“老太太,您慢点上车”,让马车里的两个人回过了神。 曾老太太重重的看了车里两个人一眼,两人俱是低头。 一个本不爱言语,一个心思又深沉,曾老太太是不指望他们会如实招来了。 “得了,”曾老太太打破了沉默,“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我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曾老太太坐到了两人中间,先是握住了曾彻的手:“彻儿,没想到,你这么多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些年,没有让你能够享受你应该有的东西,确实苦了你。我不告诉你,也是想让你远离皇室纠纷,做一个普通的寻常人家小公子,就这么快快乐乐地度过一生。” “今夜,我知晓你对那皇宫并没有留念。你想要在幽州一日,我便把你当作我孙子一日。我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照顾你,管教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