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外紧锁眉头:“殿下切莫大意。”
“好了,本宫都知道了,”赵珉珉不耐烦地摆手,“本宫又不是三岁孩童,还能看不出人心吗?隋阿娇就只有这点能耐了,等到了金鸣宫中,她就是本宫手里的一团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自从被赵珉珉叫了几次后,隋阿娇的日子反倒好过起来。
赵珉珉再也没克扣她的份例,隋阿娇便主动往赵珉珉跟前去了几次,还做了针线送去。
她温和沉静不多话,也不会说笑逗乐子,赵珉珉觉得她很无趣,便不要她在跟前伺候了,对她渐渐有了好脸色。
如此一来,苦的就是永宁县主许佳屏。
赵珉珉似乎是故意跟许佳屏过不去,无论许佳屏如何做小伏低,赵珉珉就是不肯放过她。
许佳屏很快就消瘦下去。
每每在赵珉珉那里受了气,就跑来寻隋阿娇一顿哭。
隋阿娇帮不了,只能尽力安慰,间或送些吃食。
许佳屏得不到帮助,也就懒怠再来。
几个主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处着,转眼就到了岚岗城。
此城原先是个驻军所,后来军户们多起来,渐渐演变为一座小城。
城虽不大,但城中各色商铺琳琅满目,十分齐备。
和亲队伍在锣鼓喧天中进了城门,一路行来,只见商铺大开,却不见一个百姓。
杜鹃好奇极了,掀开帘子一角一直盯着外头看,直到手都酸了,才放下帘子。
“咱们走过那么多城,还没有一个像岚岗这么奇怪的,铺子门都开着,人却不见了,难道他们不怕有人偷他们的东西吗?”
隋阿娇抿嘴笑:“青天白日,路上又这么多官兵,谁会不长眼干这种勾当?”
杜鹃又去问辛夷,辛夷却摇摇头。
岚岗城很不正常。
正如杜鹃所说,她们走过许多地方,这些州城无论是穷还是富,街面上都有烟火气儿。
铺子照常开着,区别是有生意的人来客往,没生意的半死不活。
有钱的州城街边上的小摊贩挤挤挨挨,叫声络绎不绝,没钱的也有小摊贩,一个个面黄肌瘦,叫卖声稀稀拉拉。
不管有钱没钱,好歹有人气儿。
岚岗却一个人都没有。
太奇怪了。
隋阿娇放下针线,安慰辛夷:“你别想这么多,兴许是岚岗城的守备特地将百姓们都赶回屋中,不许他们出来呢。”
辛夷依旧不放心,寻思着还是抽空问问邱达才好。
岚岗城的守备齐大人特地将守备府腾空,做了公主行宫,赵珉珉住进正院,其余三位主子各挑了一个院落。
早已有人将府中上下收拾得齐齐整整,高、秦二位嬷嬷又领着小丫头收拾了一遍,着意打扫了隋阿娇所住的屋子。
“这守备府建得可真气派,”隋阿娇站在廊下,对着一地的无尽夏感叹,“我特地挑了个小院落,可这小院子也比祖母的正院要大。”
隋家虽穷,但武安侯府是敕造,只是京城居,大不易,房子总不如岚岗小城的阔朗。
安顿好后,隋阿娇换了身衣裳,便带着辛夷去正院给赵珉珉请安。
她去得早,才叫人通报,便有小宫女请主仆二人进去,在花厅给二人端了座,上了茶。
云外亲自迎出来,笑着给隋阿娇行礼:“郡主略坐坐,殿下正在里头梳妆呢。”
隋阿娇客气了一番,云外又回去了。
这一坐,便坐了一盏茶的工夫。
期间听着外头有响动,辛夷便走到门边,往外一瞧,见是何织瑶和许佳屏,带着各自的丫头分立两边。
正是大中午,日头明晃晃地顶在正当中。
这主院种的花木又少,花厅门口毫无遮阴地,人只要在青砖地上站上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出一身的汗。
许佳屏身子柔弱,此刻已是两眼发黑,扶着月春的手,身子摇摇欲坠。
何织瑶就很看不惯她这副做派:“许姐姐可真是个病西施啊,也不知姐姐家人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舍得让姐姐这样娇滴滴的花儿嫁到金鸣去?如今只不过站一小会儿,姐姐就撑不住,将来到了金鸣,姐姐要如何在王后跟前立规矩?”
许佳屏很惊讶:“我们还要给金鸣王后立规矩?我听说金鸣王后最是贤惠怜下,怎么会叫人立规矩呢?”
辛夷暗叫不妙,许佳屏怕是掉进何织瑶的套儿里了。
“哈!”
何织瑶发出短促的一声冷笑,狭长的凤眼紧紧盯着许佳屏:“你的意思是,金鸣王后贤惠,不会叫你立规矩,公主殿下如今叫你在这儿站着,就是不贤惠了?”
许佳屏忙摆手:“何妹妹可别这么说,我只是……”
“谁是你妹妹!”何织瑶嗓音越发尖利,“叫你一声姐姐,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