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芳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才人可不能这么自暴自弃,之前那个裴真人不是算过了么?天有异象,王子即将降生,就算那一位成了九嫔之首又如何呢?她都没承宠,那就跟小王子不沾边,到时候才人生下小王子,被封为贵人,她这个九嫔之首,还得向主子行礼呢。”
一番话说得许佳屏高兴起来:“贵人算什么?我有了王子,封我一个贵嫔还差不多,王后无子,又失去了君心,说不定,君上会废了她的后位,封我为王后呢。”
辛夷差点笑出声来。
许佳屏还真敢想,做王后?做梦去吧。
东赫昭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封永丰来的媵妾为王后。
隋阿娇都只想做个宠妃,不被赵珉珉之流欺负,将来可以请旨回去探望隋老夫人,许佳屏却像是吃了豹子胆,一下子将梦做得这样大。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抱负远大,还是说她擅长白日做梦。
等她们两个人走了,辛夷才从假山洞里钻出来,抄了一条小路,跑回了明玉宫,一冲进内殿,就叫隋阿娇赶紧收拾收拾。
“许才人要来了!”
她忍着笑,把方才许佳屏的痴心妄想告诉隋阿娇,逗得高嬷嬷等人都忍俊不禁。
隋阿娇无奈地苦笑了几声:“即使做不成姊妹,我也不希望她因此送了命,一会儿我提点她几句。”
“婕妤可千万别提点她,婕妤现在什么都没做呢,许才人就能在背后对婕妤说三道四,倘若婕妤提点她,她说不定会以为婕妤在害她,到时候背后搞点小动作,又是一大堆麻烦。”
隋阿娇从前还将许佳屏当成姊妹来相处,几次事件过后,心思就慢慢淡了,辛夷一劝说,她便答应下来。
许佳屏来后,隋阿娇果然不冷不热,任凭许佳屏说什么,她就只是笑着嗯哈两声,便接着低头做针线去了。
许佳屏便生了一肚子的气:“我身子也不好,这么冷的天,走这么远的路来瞧姐姐,姐姐怎么也不理我?我知道姐姐马上要成为端淑妃了,瞧不起我这个小小才人,往后我也不敢再来打扰姐姐了,只求姐姐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上,遇到我有难的时候,伸手帮一把。”
隋阿娇还是会说几句场面话的。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极其认真地说道:“许才人想得太简单了,这后宫之中风云变幻,今日你得意,明日她得宠,谁也料不到第二天会发生什么,我只是因为运气好,被封为端淑妃,焉知我以后不会获罪?所以许才人说什么帮不帮忙的事情,我觉得言之过早了,万一过一阵子,我得罪了太后或者君上,被赶出宫去了呢?到时候可就要请许才人帮我一把了。”
许佳屏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露出不敢听下去的神情:“姐姐可千万别这么说,大正月里的,多晦气啊,姐姐命好,没有承宠就被封为九嫔之首,不像我,至今还是个小小才人,等过些日子姐姐承宠之后,一定会一朝有孕,生下金鸣的小王子。”
隋阿娇羞涩地笑了笑:“那我就借许才人吉言。”
承宠不承宠的,辛夷和隋阿娇都没放在心上。
有了太后这座靠山,她们暂时不用急着去笼络住君上,凡事慢慢来,徐徐图之嘛。
谁知正月十二这一天晌午过后,君上身边的小太监忽然来传口信,说是夜里君上要歇在明玉宫,请端婕妤赶紧准备起来。
明玉宫上下跟炸了锅一样,赶紧忙乱起来。
只有隋阿娇一人不知所措,捧着针线笸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总没法安心。
“他怎么就来了呢?”
隋阿娇很紧张,拉着辛夷的手不停念叨:“辛夷,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哎呀,我大年夜那一日,在梅林中好像还凶过他,辛夷,他会不会记仇啊?”
高嬷嬷将隋阿娇按在了梳妆镜之前:“婕妤,您就放过辛夷吧,君上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否则,怎么能做得君上?婕妤今日只要好好服侍君上就成。”
隋阿娇却越发紧张了:“服侍?我不会服侍怎么办啊?万一我笨手笨脚的出了差错,惹恼了君上,君上会不会降罪?”
瞧隋阿娇这手足无措的样子,辛夷就知道她是一时半会儿安静不下来了,现在越安慰她,她的压力反而就越大,不如就让隋阿娇一个人静静心。
果然,隋阿娇念叨了一阵子,便安静下来,由着高嬷嬷和绣球等人打扮她。
屋子外头也是忙得热火朝天,宗宝公公领着宫人们,把院子扫了一遍又一遍,廊子里外都擦得干干净净,还亲自去御膳房点菜,又掏钱买了食材堆在小厨房,指点阮妈妈和景妈妈做些汤和小点心。
反倒是辛夷没事做,瞅瞅天色尚早,她便出了明玉宫,一路沿着双飞燕湖往落花阁的地方去。
登上落花阁站了站,将要走时,却发现东赫昭领着人来了落花阁,正在落花阁下头。
此时避无可避,辛夷只好硬着头皮跪在落花阁门口,给东赫昭请安。
“是你?”东赫昭笑了笑,“快起来吧,地上冷。”
辛夷迅速站起,便垂首侍立在一旁。
“你不在你们主子身边伺候着,跑出来做什么?太后说,你是你主子的一张嘴,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