蝊辛夷顿时便心生警惕。
宗英若是真的有事情要提醒明玉宫,也该是去告诉宗宝,提醒她做什么?
她噙着笑容给宗英行礼:“想来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惹了君上,公公看在我家贵人的面上,这才想着提醒我一二。”
宗英微微有些讶异。
他知道端贵人的丫头聪明伶俐,但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聪明到了这种程度,把他的来意都给说出来了。
怪不得永丰来的邱达邱大人一直跟君上求辛夷做娘子呢,敢情人家邱大人就是看中了这丫头的机灵劲儿。
宗英也没有和辛夷兜圈子,直言不讳地告诉她:“没错,你说的正是,咱家是看在端贵人的面子上,才想要私底下提醒姑娘一声,凡事不要自作聪明,君上其实什么都知道,这摊子烂事,姑娘掺和得越少越好,从明儿个起,姑娘就不必来给长公主换药了,以后见着长公主就躲着,对姑娘好,对端贵人也好。”
辛夷心中如同翻滚着惊涛骇浪,东赫昭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那她这一阵子跟东赫阿依慕的谋划,在东赫昭眼中,岂不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辛夷不知如何接这个话,宗英也没打算让她接话:“姑娘,咱家点到为止,您在宫里头只要安分守己,好好护着端贵人,您的好日子,就在后头哪。”
辛夷谢过宗英,浑浑噩噩地回到明玉宫,洗了把脸,才算镇定下来。
这件事不能告诉隋阿娇,隋阿娇若是知道了,还不定要如何惶惶不安呢。
她只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以后在宫中不会去探望东赫阿依慕。
反正该跟东赫阿依慕说的话,她都说了,东赫阿依慕什么都明白,剩下的,就交给老天爷吧。
辛夷果然没再去水澄堂,隋阿娇问起来,她就说有太医在照料着,长公主身边不需要她伺候了。
隋阿娇信以为真,就不再过问水澄堂的事,反而絮絮叨叨地叮嘱辛夷,这次出宫去见邱达,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问邱达什么,叫邱达保证什么。
辛夷听得都有些烦了:“贵人这是做什么?我就是出去逛一逛,可没说一定要见他,贵人若是真想问他的话,那就叫旁人去问他,反正我不问这些。”
隋阿娇也不恼,笑眯眯地点头:“你说的是,这种事情不好叫你亲自去问,我让旁人去问。”
过后果真找了宗宝,把宗宝叫到内殿去,也不知跟宗宝说了些什么。
辛夷只当没看见,反正她也能猜得到。
到了初十那一日,宗宝竟然不跟她一起出宫。
辛夷就暗暗纳罕,难道是她猜错了?
头一天,她就去细风亭递了消息,说想要见邱达。
今日一早出宫,便在宫门口见到了穿了一身红色武官服的邱达。
邱达乐呵呵的,老远就朝着辛夷挥手:“丫头,在这儿呢!”
他嗓门大,引得好多人往他那儿看。
辛夷嫌丢人,低着头快步出了宫,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也没停留。
邱达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竟然还追了上来,一边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边喊:“丫头,你走那么快做什么?错了,方向错了!往这边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越说,辛夷走得越快,到后来几乎是要跑起来了。
直走出王城,辛夷才扶着路边的一棵树直喘气。
“我说,你这丫头跑这么快做什么?后头是有鬼跟着你不成?”
邱达悠哉游哉地跟上来,笑眯眯地盯着辛夷看:“是不是在宫里头憋坏了,一出宫,就好似放了风?”
辛夷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有病?那么大声喊我做什么?宫门口那么多人,你就不能低调一点?”
邱达摸摸头发,一点儿都没有难为情的意思:“我这不是想你么?喊一声又能咋地?他们看我,那是嫉妒我,嫉妒我有个这么好看的媳妇儿……”
“滚!”
辛夷一巴掌拍在邱达胸口,还没来得及抽回手腕,就被邱达紧紧地攥住了:“丫头,你想我了吗?”
“邱达,你松手!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用银针扎死你!”
“你扎好了,我还没试过你那银针的厉害,我就喜欢被你扎。”
辛夷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自诩不管是上一辈子的元氏阿娇,还是这辈子的卷帘丫头,她都伶牙俐齿,但在邱达跟前,每每都会败下阵来。
可能是脸皮还没有邱达厚。
话说回来,这世上脸皮跟邱达一样厚的人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说吧,你要带我去哪儿吃好吃的?”
邱达乐呵呵地指着相反的方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并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辇,辛夷只能跟在他身边,在大都的大街小巷穿梭着。
大都比永丰的京城繁华多了。
这里不仅仅有金鸣的百姓们,还有偷偷越过边境来大都做生意的永丰人,西边的鞑靼人,东边的扩真人……林林总总,辛夷在大街上竟然看到了不下十几个国家的人,甚至还看到了金发碧眼的西域歌姬。
金鸣大都俨然已经隐隐有了万国来朝的架势,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