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近十点，耿乐回到馨香园。他在车库停好车。一下车，就听到安迪的叫声：“耿乐！”耿乐扭头一看，安迪也从车中出来。“啊，安迪！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哪？” 安迪快步走过来。“我导师召集几个师兄妹一起吃饭，这才吃完。你呢？怎么才回来？呵呵，你每天回来都挺晚。” “呵呵。李院士和逄院士两个老头，叫我去喝酒，聊到现在。逄院士是研究哲学的，我们聊了一阵子哲学。” “你又不学哲学。跟哲学院士聊哲学，那不是班门弄斧吗？”安迪笑道。 “闲聊嘛。没有什么是非对错。” 二人来到电梯间，安迪说：“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散散步，消化一下。” “好。”二人便在一楼下了电梯，往外走。 微风习习，空气凉爽。馨香园小区的人行道上，夜间出来快走锻炼的人颇多。不时有人影擦肩而过。 两个女子说着话快步走着，超过了慢慢散步的耿乐和安迪二人。一个女子刮擦了一下安迪的胳膊。安迪往耿乐身边一躲，顺势抱住了耿乐的胳膊。 那女子回头歉意地一笑，安迪说：“没事。” 耿乐指了指左边的园林草地说：“往那边走吧。那边清静一些。” “嗯。”安迪便抱着耿乐的胳膊往那边走，“这些天没有看到朱颜了。她去拍戏了？朱颜现在挺有名气了。” “嗯。拍一个武打的古装戏。前几天给我发几张古装照片让我看。呵呵，看着傻傻的。” “你跟朱颜的关系真好。有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觉。你们不就是在少管所待了一年吗？怎么会那么熟呢？” “嗨！她就是那样的性格。熟了就不讲究了，啥界限没有。 你不知道，初到少管所的时候，朱颜那真是问题少女，叛逆得很，还浑身是刺儿。谁也不能碰她，碰她就打架。 她去的第一个月不是跟人打架，就是被关禁闭。打了十几场架，两次一共关了十四天的禁闭。把所长都愁怀了。所长跟她爸是朋友。所长让她跟我一块儿管理阅览室。 所长跟我说，你们年龄差不多，能不能帮帮她改改脾气？我说，改脾气那得上点儿手段，你们不能管。所长说别伤着人了就行。 在阅览室，我让朱颜打扫卫生。她不耐烦地应付几下就不干了。我一说她，她就跟我打。我就狠治了她一下，把她弄的很疼，喊又喊不出来。 我把她关在小屋里受疼一天，也不给饭吃。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躺在地板上，哭了一天，都哭睡着了。晚上，我给她弄点好饭一哄就好了。从那以后，脾气算是改了。 呵呵，跟她真是不打不相识。其实，不只是跟她，跟清勇他们几个也是不打不相识。唉，在那样地方生存，就是这样吧。” “那她性格还挺好呀。不然的话，一个女孩子被你打成那个样儿，能不记仇？” “记仇啊！她想偷偷把我锁小屋里，没有得逞。后来我耳朵差点被她咬掉。以后天天得有好吃的供着她，不让她吃好吃的就翻脸。” “那个地方，你上哪给她弄好吃的呀？她家境很好，吃饭也挑剔吧。” “找人帮忙呗。” “唉，那时真让你受苦了。也怪你，那一次你要是答应给我辅导画画了，说不定就没有这事儿了。” “这有啥关系啊！再说了，那时我在外旅游呢，怎么给你辅导啊！” “那你旅游回来，为啥不联系我。” “我旅游是匆匆赶回来的。我同学告诉我，我妈受欺负了。我急忙跑回来就去处理那些事了，哪还顾得别的啊。” “反正我觉得你对我不好。这些人里面，就咱俩认识的最早，咱俩又是一个地方的。结果，这些人里面就我像个外人。”安迪嘟起嘴巴说。 “哪有？” “怎么没有？你们干啥都不带我！” 耿乐笑着望望安迪，安迪直直地迎着耿乐的目光。 耿乐笑道：“第一，你是大美人，第二，你是高学历，第三，你有很高的教养，谈吐高雅。你几乎没有瑕疵，让人望尘莫及。他们跟你在一块有压力。有些事儿没有找你也正常嘛。 其实也不止是你，谁都一样。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道理，你总知道吧。 这种情况，恐怕到哪都是这样。你得适应。比如在学校里，是不是也不太合群？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其他人的错。这是自然形态。” 安迪有点沮丧地说：“也是我太放不开了。别人不说了。那你呢？你一次都没找我玩过。你也跟他们一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