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前排的江然一下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凳脚在地毯上划拉出沉闷的声响。 还好现场的人都回头在看发生了什么,没引起太多关注。 但会议还在进行中,外宾的说话声没有中断,翻译的声音亦没有停止。 除了一声巨响外,会议仿佛没有任何影响。 只有江然从中离席。 他阔步走到同传箱外,先从玻璃面确认舒心无大碍,才脸色阴沉地盯着工作人员抬起箱子的盖板。 十五分钟的换人时间,江然头一回觉得时间竟会过得如此缓慢,他在门口的墙面上倚着,闭着眼睛逼自己去听舒心翻译的声音,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焦灼。 等换到江屿白时,舒心先是回头去看等在门口的江然,在确认江屿白这边没有问题后,才趁这个时间走出去。 “有没有受伤?” 江然上前,捧着她的脑袋一寸寸仔细地看过去,确认她真的没事,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没有砸到我,放心。”被他箍着脑袋的舒心不禁把头往下缩了缩。 江然松开手,远远地看见高峥朝这边走来,眯了眯眼,神情昏暗如寒雨。 “江总,是会议有什么问题吗?”他眼见江然突然离席,不知是为何事,思索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起身跟上。 江然淡声说:“你应该先问问他们有没有事吧。” 听声音心情不算好。 高峥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眼里率先划过一道惊艳。 在耳边传输了一整天的清透嗓音瞬间和面前的这张娇颜对上,现在连翻译界都开始拼颜值了吗? 他短暂地出了会儿神,立马揣摩起眼前这个女人和江然之间的关系来,他有些把握不准,打算先礼貌应对。 他伸出手落在半空中,道:“你好,我是高峥,是这次会议的负责人,此次意外惊吓到小姐,实在抱歉,你放心,我司会承担相应的赔偿。” 舒心刚准备抬手,那只手却被江然一把握进掌心,他声音淡淡,带着一许无形的压迫感,“这是我夫人。” 什么? 高峥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无意识地垂落身侧。 江家这位二爷什么时候结婚的? 刚结束同传出来的林屿白,也是一脸震惊地停在门口。 她结婚了? “江太太,您看这事,怪我们没有检查到位,您的精神损失,我们会全权负责,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我提,我一定满足。” 从“你”变成“您”。 高峥那个只有在面对江然时才会堆起的笑容,舒心又一次看见了,只是这一次的对象改成了她。 其实一开始他的礼貌客套,她以为已经足够表达歉意了,此刻言语中多了几分惶恐和敬意,她反而有些不适应。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江然。 她不了解江然的家境,但是一定比她以为的还要不简单。 舒心礼节性地弯起嘴角,没有过于亲近,也没有过于冷淡,“没事,箱子都是临时搭建的,不结实很正常,只要没有影响到会议就好。” 高峥抚掌大笑,“江太太实在是深明大义,不管怎么说,此次都是我们的疏忽,今晚就由我做东,给您压压惊,可好?” 舒心看不出他的笑里有几分真意,她形容不出心里的感觉,就是觉得高峥这样的人像是商海里混惯了的老油子,总之是她应付不了的那类人。 就在舒心为难时,江然接话,挡下这个邀约,“不了,我们还有事。” “好好好,下次下次。”高峥从善如流。 望着一行人走远,高峥身边的助理有些纳闷,“高总,我们也不用做到这份上吧?”.. 即便是看在澜沧总裁的薄面上,他们做到第一步的礼貌应对也已经到位,更何况还是高峥亲自出马,哪里需要这么自降身份。 高峥瞥了一眼身后的助理,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你懂什么。” 走到会场外,林屿白提出先走。 舒心惊讶,有些不放心地说:“我们送你去高铁站吧。” 她和梁书常把工作室里的员工称为孩子们,下意识的,她就会想多照拂一些。 林屿白笑了,眉间仿佛晴雪扫过暗尘,坦荡轻快了许多,洁白整齐的八颗牙,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气。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就行。”然后又转向江然说:“谢谢江总早上送我到会场。” 江然挑了下眉,清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