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这病已让她遍体磷伤了,可老天依然不放过她。难道这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这是上天有大任要交于她而对她的考验吗?任务越重,考验越严酷。由于大姐是属于心源性脑梗,大姐的康复医生一再劝她尽快做心脏手术,否则还会有第二次中风的可能,第二次中风就更难康复了,已受尽病痛折磨的大姐这回很听医生的话,答应尽快手术。只是大姐所在的地方医院不具备心脏手术的条件,因此她决定回老家来手术,正好大姐回家时我人还在山东,无法给她接机,本要给她联系车,可她却说自己完全没问题,可以自己回去,我只得交待她注意安全,等我回来了再手术。
大姐答应我一定在手术前与我见一面。可大姐住进医院后,可能是医生觉得大姐的病情很严重了,在给了两次病危通知后很快就安排了手术。我那时刚从山东回家,本要去见大姐,可大姐可能是觉得我刚回家有许多事要忙,就找各种理由:“我这是一个很成熟的小手术、疫情期间医院不许人探病等。”不让我来回奔波。而且我还被她说服了。竞然真没去见她,而她自己呢,却在手术前就为我父母准备好了端午礼物,就怕自己出意外,天知道,她那可是一个大手术,好在大姐在进手术室前把手机交给了二嫂,我就一直通过二嫂了解大姐的手术进展。整个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从手术室出来时二嫂拍了个小视频发我。大姐整张脸惨白,嘴里还插着管,感觉她随时都会离我而去的样子。我想放声大哭,却又无计可施。躺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自责、懊恼。
大姐曾说:“在峨嵋山的金顶能见到佛光许愿就会灵验。”为求心安,我决定去趟峨嵋山,凌晨起床开车赶到峨嵋山,进了第一柱香,并请大师给我为大姐买的链子开了个光,然后去面对佛光许下心愿:“愿大姐平平安安,早日康复。”后来大姐说,也就是在这晚,她差点就去了,唾液堵塞了呼吸管,嘴里插着管又无法呼救,最后时刻她用脚救了自己。不知是不是佛听见了我的许愿。
手术后的大姐直接进了监护病房,监护病房不许任何人探视,而且不能使用手机,我依然只能通过二嫂了解大姐的情况。手术后的第四天,大姐总算回到了普通病房,我第一时间给大姐发了视频连线,见到大姐满身插满管子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感觉大姐像是离开了我,现在上天又把她还给了我,我忍不住泪如雨下,大姐还一个劲的比划着,跟着没事儿人一样,展示自己确实没事。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要是那晚大姐真出了事,我估计我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不管大姐把自己的手术描述的如何的轻描淡写,我都应该去见她一面的,哪怕是持刀冲进去呢!我着手安排自己手上的事,想尽快的去见姐一面,不能亲眼见到到,我始终心里难安。不能陪她住院,那就去接她出院。可不过两天,大姐告诉我说她要出院了。还把自己的伤拍给我看,说是完全好了。
我的天啦,那是一条长约40-50厘米的手术伤口,整个胸腔都被切开了,所有的胸骨都被切断了,想想都痛,她却要出院了,我建议她多住几天,可她说是医生让她出院的,不让她住了,我不禁想,别人住院是治病,她这是去医院旅游去了吗?这么大的手术也三五天的就好了。
我顾不得手上的事,说什么也得去接姐出院,可等我驾车赶到时,大姐已回到家了。我只得去家里见她。大姐看起来是真没事,精神也特别好,只是脸上的血色很差,听她说估计自己身上四分之三的血被换了一遍,手术后光输血就输了一天一夜,好在大姐的体质好,这所有的苦她都熬过来了。姐手术后一直住在二哥家,虽然二哥二嫂都不在家,也一直对她特别好,但大姐可能还是觉得一直住在二哥家不太好,出院没几天又开始东奔西跑的折腾上了买房的事。这生命力之坚强,比冈仁波齐时徒步的状态还要好,这是越战越勇吗?这应该就是与天斗其乐无穷的最真实写照,多大的事都无法让她败下阵来。在姐的眼里应该就是除了生死其余就是小事。
两城两三百公里的距离,以后的日子,我有时间就开车去姐家里陪陪她,她的状态也越来越好,每天坚持步行训练的姐,偏瘫侧走路也好多了,只是手术后手不能用力,患侧的手无法得到锻炼,患侧的肩严重的脱位了,可我从未听她说起过命运不公、运气不好这种话,从不抱怨生活,这该是怎样练就的一种生活态度,不仅没颓废,还趁着病休不断的学习新东西,等着康复后大干一场呢。
在大姐家的书架上摆着各类书籍、哲学、中外历史、法律、会计、建筑、小说、诗歌、散文,许多书上还做了笔记,可见都有认真阅读过,难怪每次聊天她都什么都懂点似得,她的爱好涉猎太广了,不过说起这个,她也有自己的短板,她会每天看新闻,也会买上一袋花生、两罐啤酒坐客厅地板上看球赛,但你若跟她谈起某位当红明星,她的回答噎不死你也能让你憋气三秒,“他不是我家亲戚,没见过他,跟他不熟”是不是很无语。身体稍好一些,她又折腾上了要去拜访我父母,她初次去,加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