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薛凌白天仍坚持去医院照顾王青。
王青的脑袋已经能稍微挪动,只是幅度不大,吃东西的时候嘴巴仍会漏,但情况没之前那么严重,吞咽动作也恢复了。
尽管进步缓慢,但终归一点点在进步,众人的情绪没之前那么悲观,也没再整天愁眉苦脸。
只要王青有一丝进步的迹象,不管是动动手指头,还是扭一下脑袋,众人都会高兴起来,连忙告诉彼此分享这个好消息。
阿虎每天都会给她擦脸擦手擦洗身体,坐在床边陪她说话。
尽管有两个护工二十四小时轮值,但阿虎仍坚持自己能干的就自己干,只因为她是自己的老妻,舍不得让其他人插手。
薛凌没什么插手的地方,仍坚持陪着王青,每天拿着王青以前写过的作品,坐在床边读给她听。
王青很喜欢,每次听老闺蜜念着自己写过的散文诗,总会露出微微笑容,偶尔甚至嚅动嘴角,貌似在跟读。
阿虎笑哈哈说她肯定记得自己写过的那些宝贝,转身给女儿发去语音,叮嘱她过来的时候把妈妈的作品集带过来。
万芸答好,却迟迟没带过来,直到那天晚上八点多,才神色憔悴来到病房门口。
薛凌正在看书,
抬眸瞧见她来了,便将书本搁下。
万芸踏步走进来,头发垂在脸颊上,眼睛躲躲闪闪。
“婶,你还没回去呀”
薛凌微笑答“老陈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你爸下楼去洗澡,一会儿就上来。”
护工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万芸。
万芸答谢,似乎渴极了,一口气全部喝完。
薛凌挑了挑眉,问“小芸,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我不饿。”万芸眼神躲闪“我早些时候吃过面包,现在还不饿。”
薛凌眼神微眯,对护工吩咐“小林,你下楼去厨房那边看看厨师是否有值班。如果有的话,让他煮一份热面或粥点上来。”
护工答好,快步出去了。
万芸坐在王青的病床边,温柔拉住她的手。
“妈,我来了。”
话语刚下,她不自觉哽咽了,不敢再开口。
薛凌微微蹙眉,上前拉住万芸的手。
万芸惊讶,本能扭过头来。
薛凌趁机拨开她的发丝,意外发现她的脸竟红肿一片,俏脸上带着明显的红手印,显然是被人刮了巴掌
万芸吓了一跳,赶忙慌里慌张拨开薛凌的手。
“婶我
我没事。”
薛凌心疼不已,皱眉问“谁打的”
万芸垂着脑袋不开口,好半晌后终于低声“我跟黄明贤分手了。”
“他竟打你”薛凌咬牙问“是不是他打的你”
万芸缓慢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打了自己。”
薛凌狐疑盯着她看,问“怎么一回事”
万芸的眼睛红了,嘴角嚅动两下,委屈呜呜哭起来。
“我打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有眼无珠我恨我自己不敢面对现实。他这样子对我,我还心存幻想心存侥幸他可能还爱着我。”
薛凌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
“错的人走了,以后你才有机会遇到对的人。有舍必有得,不必太看重舍去的,珍惜你现在拥有的,未来你会得到更好的。”
万芸哭得伤心不已,拼命压低哭声。
“他他说他现在压力好大,说他不想一辈子当房奴,他要过的理想婚姻生活我给不了他还说,我妈现在这个样子,他看不到我们婚姻有任何未来。他求我放过他,他说他也难受,但他宁愿难受一时,不想自己一辈子活在难受中”
“说得多好听其实就是觉得俱乐部不行了,我家没法
给我买豪宅豪车当嫁妆,他就不想娶我了。我知道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一开始觉得男人能实在挺好的”
“可他不是实在他是拜高踩低,嫌贫爱富我给不了他所追求的婚姻生活,所以他不想跟我结婚了。他跟我说,幸好还没有结婚,不用离婚。他还说,请我不要怪他,因为他也有不得已的原因。”
“呜呜婶婶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我是瞎了眼,不然我怎么会看上那样的男人我恨我自己两人都相处那么久了,我竟没发现他是这样翻脸不认人的小人我忒没用”
薛凌轻拍她的背,低声安抚“别哭了,省得让你妈妈担心。你爸爸一生气就容易血压高,也不好让他知道。乖,婶婶带你去洗把脸,把情绪调节一下。”
万芸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柔弱的小女生,混迹职场几年后,思想成熟了,情绪管控也熟谙许多。
她起身进洗手间,很快洗去泪水,并用一旁的毛巾淋水用冷水敷脸。
薛凌压低嗓音“确定分了说得清清楚楚那种”
“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