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浓重的墨色渲染, 周围异常安静。 为了不被发现所有人徒步前进。 除靴子划过灌木丛发出沙沙声和树枝折断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 精神高度集中防止黑暗中敌人偷袭,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哈特利拿着武器的手心一片湿濡。 “呼呼呼……” 实在是太静了。 安静到连自己胸腔共鸣的呼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清风拂面轻柔的力道只叫他下颌骨不自觉的颤抖。 眼前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树枝发出沙哑的声音仿佛低声呢喃指引人的灵魂飞往冥河的灵歌。 鼻尖缭绕着草本植物的芳香。 于是眼睛不由自主被那深浅不一的绿吸引。 一片生机勃勃的郁郁葱葱在黑夜里摇曳,风声四起, 天地突然自转形成浅不一的绿圈。 脚下变得越来越沉重, 有些喘不上来气, 于是他努力抬着双腿向前走去。 眼里环绕着一圈的圣光。 通体绿色生了无数只双眼的怪物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它们招摇着舞动着手臂招呼他……想要——靠近他。 近了近了…… 啪! “啊!”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副将!您怎么了?” 哈特利转过头正对上下属军士长担忧的眼神, 视线迟钝的在对方焦急万分的脸上扫过他缓慢的摇头说到:“不……不……我没事。” 舌头被绊了一下在口腔里咬出血丝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军士长看着面色苍白双眼黝黑无神的上司一股凉意从脊椎升起于是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他勉强镇定的笑笑说道:“您没事就好哈哈哈哈我、我就回队了。” 哈特利僵硬的扭过脖颈眼睛无意识的紧盯着军士长归队。 身后的视线犹如钉子死死扎在身上军士长瞳孔收缩心里直打鼓,他顶着哈特利诡异的视线浑身僵硬的走回队伍。 队伍还在继续前进, 环顾四周后哈特利跟着队伍前进,耳边是粗重的呼吸声,心脏跳的越发平稳。 仿佛所有痛苦都离他远去, 精神上的紧绷一下子松散,就像断掉的琴弦…… 迷蒙的双眼瞳孔完全无法聚焦,大脑一片空白。 等许久以后他缓过神来。 哈特利无法相信刚才那一声如同鬼魅般尖锐的声音由他发出。 毛骨悚然。 他使劲回忆刚才自己行为怪异的原因然而——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像断片。 记忆中硬生生被挖出一段记忆,只留下空洞与恐惧。 不正常! 他终于反应过来, 洋之森寂静的仿佛一片死地。 他想要大声呼喊但为时已晚。 声音止步在喉咙,他听到自己发出“喝——哈——”的嘶哑气音,好似深山老林里山洞的风声。 周围的人仿佛看不见他一个个从他身边穿行,他焦急的东拉西扯却只能抓到空气。 这时候,耳边, 风吹草动的声音彻底消失。 呼吸一滞, 心脏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猛然间他看到自己下属军士长神情恐怖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于是他惊慌失措的快步向自己的下属军士长走去。 手一伸——抓了个空…… 高空坠落的感觉随之而来, 仰起头看向天空, 无月无星。 为什么今天没有月亮和星星? 张大嘴巴, 他来不及思考答案就在一阵窒息中坠入黑暗。 “啊哈……啊哈……哈……” 猛的醒过神来。 哈特利努力睁开眼睛打量周围,好多泥,他们怎么到泥里了…… 几千人如同一棵棵树苗种在泥地里高低不一诡异至极。 如果忽略他们骨瘦如柴般的身形和灰败的脸色哈特利还能欺骗自己。 他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胸腔虚弱不堪连带呼吸都困难。 “咚、咚、咚、咚……”耳边传来沉闷的心跳声。 这时他才发现刚才耳朵里传来的心跳声不是他自己的。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瞳孔猛的收缩他满脸恐惧的着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脸瞬间失去血色变得煞白,嘴唇惊的上下打颤。 脑子里一片混沌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东西。 长满脓包流着黑色浓稠物的参天巨树身上攀附着数不清的经脉里面仿佛在流动什么东西,表皮涌动仿佛在进食。 树枝的枝丫上生出无数个透明的茧,它们统一发出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哈特利呆滞的望着那个茧。 肉色的皮表上布满一条条缝隙,类似蜘蛛一样多足节肢动物才会有的腿看得人头皮发麻。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完全超乎认知。 突然,周围的泥潭开始涌动,身边,无数枝条肉眼可见的移动。 他惊疑不定的低头,才发现他先入为主的沼泽其实是无数盘踞在一起会生出稠腻脓滑棕黑色黏液的树根。 忍住生理性反胃想吐的感觉。 强烈的求生意识让他趁着无数枝条移动间产生的缝隙用手向上爬。 他握住一块地方使劲向上发力,然后——停住了…… 因为他发现他的腰椎似乎长了什么东西…… 余光中他看到了一副令他魂飞魄散的画面……牙齿不停地打颤,咽了咽口水,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袭来。 他不敢去想自己已经失去知觉的双腿的下场。 泪眼朦胧,无法下定决心,缓缓放下手臂,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一片金属质感的凉意。 他表情一变,顺时抽出自己的佩剑向身后斩去。 …… 剧烈的疼痛过后,哈特利睁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树根拖动他身体的声音传进耳朵变得茫然不解。 路过费乐蒙·格林被撕裂成两半的躯体无数枝条一拥而上将其分享。 近距离接触下,那条黑色的经脉他看的无比清楚,上面布满细小的针刺,头部无数口器扣在费乐蒙·格林躯体上。 费乐蒙·格林奇迹般的还活着,明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