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孙太医现下有何打算?或者有何需要提供帮助的,本里长虽没治病救人的本事,但其他方面肯定会和林医师一块竭力配合你们的。”了解到赵辙的真正情况,纪长哲脑子飞转几圈后,立即决定甩开责任。
他可不相信赵辙真出事后,广靖侯他们真能做到不迁怒于他人,而比起有身份背景的孙太医,怎么看都是软柿子林瑾要背祸。
所以这风头还是老实别出,还是那孙太医怎么讲,自己等人怎么乖乖打下手配合便是。
至于广靖侯是否会因失子不讲理闹事,那就是王爷他们该扯皮的事了,总不能主治太医屁事没有,偏找一个打下手,并且还是个不及冠的人麻烦吧!
而且就林瑾本人而言,他可从没有说过他能救治旧箭疾,是他们广靖侯府听信赵游一人之言,报着赌一把的心理让赵辙来的,那结果如何,也于人无尤啊。
这边话音刚落,纪长哲就迎上了赵游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嗯~,该怎么说呢。
他知道他现在这么做有些自私、冷血,可自己接受了胡大夫的投靠,那作为主子,他总不能在胡大夫十分听话给自己办差事时,为了其他利益不相干的人,反把自己手下得力之人推往火坑吧!
而且就他和赵游的关系,没故意扯他后腿都很不错了,没得理由还要为他牺牲啊?
“呵呵呵,行,你们真是行啊。”赵游环视众人一圈后,不由的冷笑着道,自己忙活、折腾了这么久,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他们最好祈祷二兄能平安渡过此关,不然他与温言峰、纪长哲、林瑾等人不死不休。
“唉!”孙太医闻言也长叹了口气,他一路来抱着的侥幸终于没有了。
其实当时他劝过侯爷慎重考虑的,先不提这林医师小小年纪,如何有那般了得的医术力狂狂澜,就那长时间间旅途奔波与营州格外苦寒的气候,就不是二公子他这身子骨能抗得住的。
可不管自己怎么推心置腹,客观分析着结果的不确定性,侯爷终是决心不改的让二公子赶来营州求医。
虽然现在说这话多少有些马后炮,但也不想想,若真确定这林医师能治旧箭疾,齐王怎么可能会放着到手的人情不领,拒接广靖侯府的话茬,到最后就算被堵到圣上那,也推脱说并不是很清楚情况。
他能理解侯爷与老夫人、侯夫人的心理,若有可能的话,谁都不坦然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听多了他与太医院其他同僚们,让侯府做好准备的话,猛的听到有一线希望,肯定会像抓救命稻草般死死抓着。
哪怕付出代价、哪怕得罪人,可只要二公子能恢复健康,他们都愿做一次那孤注一掷的人。
不过还好侯爷在他们出发前一刻,突然像想通了什么般,将当年百里神医给开的那道险方,与这些年按方子上要求寻摸齐的药材都交给了自己。
正了正神色,孙太医拿出贴身存放的药方,递给林瑾和温言峰道:“这是两年前百里神医给二公子开的药方,两位小友可以先细细琢磨下,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咱们互相交流下。
看看能否将用药剂量,修改的尽可能温和些”。
林瑾先转头看向纪长哲,见他冲自己轻微点了点头,才放心的接过方子与温言峰一道细细观摩。
虽然不认识这位百里神医,但仅凭这一纸药方,林瑾就十分佩服其用药功底的刁钻与另类,刚一上眼时,只觉这人用药太过于大胆,有些过于追求效果,不管服药人身体可否受的了。
可细细拆分琢磨后,其每一味主辅药材的配比,都下的过于恰到好处,虽服药后病患身体会出现强烈的不舒性,但以赵辙那身体状态来说,不失是一道以毒攻毒的良方。
当然,熬过去了一切皆大欢喜,没熬过去就……可惜了,这种非活即死的结果,也怪不得赵辙家人会藏着这方子不用,迟迟拖到今日才终于拿出来。
不过他好像有办法解决用了这方子出现的不舒性,这上面所言的"邪热"不退,多数是细菌感染的问题。
在这没有抗生素的年代,这种"邪热"比癌症还要癌症,能扛过去的那真可谓是万里挑一,所以自己要不要说呢?
刚才纪里长主动帮自己推脱、淡化这事的责任,自己再主动往上凑,辜负了纪里长的一片心意不说,还给自己找一大麻烦上身。
毕竟,这方子是按二年前赵辙身体状态开的,以赵辙现在的身体状况,用这方子危险性最起码提高一倍。
别看这孙太医说的好听,让大家一起探讨如何修改用药剂量,就他们三个捆一块,都赶不上这百里神医一半的用药之诡,还敢修改这百里神医开的药方,做什么白日梦呢?
所以,在这种种因素的叠加下,哪怕加上自己空间的抗生素,成功率也不过高个二三成罢了。
可有句老话叫事与愿违……万一赵辙他偏偏是那不成功概率里的倒霉蛋,自己岂不又掉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