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不离婚,难道还顾及到她这个情人被老板踹后会受伤?
她勉强稳住心神,“我知道了,现在入秋冷你多穿一点。”
出了门坐上车,姜暖暖都没从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里挣脱出来。
可哪有人会拿自己的婚姻,去保护另外一个人的,还是个身份不光彩的女人。
翟蘅如果真对自己这具身体那么关心,早在推姜梦入海进警局那次,他就该出现了。
可他没有出面,偏偏,偏偏就是她做了顾廷宴的情人,去聚会上见他第一面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翟霖见她盯着方向盘发呆,直接摁了喇叭把人拉回神,“走不走?”
刺耳的鸣笛在车库里,吓了她一跳,姜暖暖反手在他金色的头发上拍了一巴掌。
翟霖握住她的手腕,难得没恼,“我哥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给你的脖子上带着狗牌,防止你走丢。”姜暖暖白他一眼,从他掌中抽出手来,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翟霖呲了下牙,“你真是伶牙俐齿。”
姜暖暖冷哼,“摆正你对老师的态度,在我那还绑架着你几幅收藏画。”
这威胁很有效,翟蘅当即不说话了,只是表情分外不爽,他将车窗按到底,任由海风吹乱他的金发,狭长的眸子半眯。
姜暖暖抽空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也只有这种安静时候,她才相信这俩是亲兄弟。
今天要去接的那个男孩叫国民,父亲叫卫国,一家人居住在待拆迁的农村里,就在陵港旁边几公里路,据说有意被开发商收购造独栋别墅,价格还没谈妥。
姜暖暖开车下了国道,根据导航,一脚油门开进了玉米地里。
翟霖本来靠着睡的好好的,结果车子一个急刹,轮胎陷进土台阶全带急速被拉了回来。
旁边的姜暖暖也是头磕上了方向盘,车子的喇叭按响刺耳叫了声。
翟霖捂着额头,俊脸憋屈,眼睛瞪她,“你会不会开车?”
姜暖暖抬起头,转过去,一双杏眼雾蒙蒙的,看上去要被痛哭了,翟霖想骂人的话顿时飙不出来,眼里的戾气转成了慌乱,“你别给我哭。”
姜暖暖那点眼泪顿时憋了回去,下意识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前面支架上的手机,“自己看,我没开错!”
手机导航还在机械的循坏叫着,“您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一百米,请继续前行,请继续前行。”
谁家住在玉米地里?
翟霖看着前方的田,无语,“前面是河难道你也顺着导航走?”
姜暖暖解开安全带,揉了揉撞疼的鼻子,“那回去你开。”
翟霖回的十分理直气壮,“我没驾照。”
她立即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翟霖想到什么,唇角嘲讽的勾了下,“精神病人没法考驾照,以前的被注销了。”
姜暖暖一下没想到这点,眼里的鄙夷顿时收敛,俯身过去将他的安全带解开,“下去看看,车轮好像卡台阶上了。”
两人从车上下来,果然发现右前轮整个踩空了台阶,车头往一侧下陷。
翟霖弯腰看了下情况,“轮胎凌空着没事,地盘磨了,叫人换辆车过来。”
姜暖暖正准备打保险电话的手一顿,拍了拍额头。
有钱人的脑回路就是与众不同,但这也提醒她了,“不行,这里距离市区两个多小时,没看见正午了吗?我约的医生在下午两点,必须尽快赶过去。”
“那怎么办?”
“你是男人你抬啊。”
姜暖暖走过去捏捏他的胳膊,觉得他这小身板一个人不够,“算了,我去叫当地人来帮忙。”
感觉自己被鄙视了,翟霖脸色骤然一沉,拉住她,“不许去。”
姜暖暖:“??”他神经病又发作了?
没等想明白,翟霖松开她撸起袖子弯下腰,手托住车子的底盘用力往上抬。
他一只脚还是假肢,这会受力点全在脚掌,可想而知发力会有多疼。
姜暖暖见他脸上疼的出了汗,脖颈上青筋爆出来了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她没阻止,而且翟霖的身躯也不像长期坐轮椅那么瘦弱,衣服下的双臂她刚刚摸过,力量其实很不错。
等村里人闻声而来,翟霖还真的靠自己把车子抬上来了。
他蹲在那喘气,假肢与截断部位摩擦的生疼,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个负担。
如果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如果一辈子抗拒假肢,他一辈子,也抬不起一辆车。
这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姜暖暖给他新上了一课。
她向他伸出手,“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啊。”
她就站在阳光下,被光芒渡上茶褐色的眸子,眼瞳漆黑,定定的看着他,语气是没有遮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