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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翟霖身边的小一周,姜暖暖还去了一趟学校看望国民。
学校里的食堂还开了家肯德基,定期会给不同年级的孩子们轮流解解馋,这主意是翟霖出的。
国民说是哥哥看他喜欢吃炸鸡,于是就让卖炸鸡的人来这开了个铺子。
他一向姜暖暖说起翟霖,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他不会再为自己残疾的双腿感到自卑,他为自己和哥哥有相似的经历,他却那么厉害而自豪。
姜暖暖给一大一小各塞了糖果,笑着说:“就该这么想,今天学校夏季运动会,你好好表现。”
“我报名了八百米!”国民骄傲的跟他们说。
姜暖暖说:“腿会疼。”
“我知道,但哥哥跟我说了,我能坚持下来就好了。”国民拍拍胸脯。
翟霖摸了把他的头,“要比赛了,去吧。”
等小孩跑远,姜暖暖坐在看台上笑着对他说:“没想到你也会溺爱孩子啊。”
“这算什么溺爱。”翟霖说:“我有,就给他。”
不管是为国民开残疾人的班级,还是投资师资质量,还是食堂店铺,他能做到,就给他。
姜暖暖点点头,“是。”
所以明明喜欢小孩子会帮助人的翟霖,怎么也不会因为她真的死去。
她放心了。
国民的班主任忽然跑来,在两人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又指指某个看台。
姜暖暖顺着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两个打扮尤为突兀的女人。
“是国民的母亲和奶奶?她们也经常来看国民?”
班主任说:“并没有,国民的父母登记的是你们,学校不会让外来人进来的,今天是运动会,有些场外人就开放了,她们最近一个月来的特别勤快,但我没让人见孩子,总觉得应该先通知一下你们。”
姜暖暖好奇道:“他们不是又生了个孩子么。”
翟霖嘲讽道:“那孩子有点问题。”
国民的亲生母亲又生下了个儿子,但据翟霖的人说,那小儿子先天性眼睛全盲。
这种B超也没法查出的病症概率,发生在了这一家人身上。
一边是进入私立学校享受高等教育,还学会用假肢跑步看着正常的儿子,一边是这辈子都要靠盲人拐杖走路的小儿子,这家人的天平在这一刻又倾斜了回去,想重新抓住国民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还想把人要回去。”翟霖扯了下唇角,“除非我投的钱让他们全部吐出来。”
跑步赛结束,国民混在一群健康孩子中间跑了最后,一点也不受影响,反而看着终点线等着自己的哥哥姐姐喜笑颜开。
他要冲过去抱他们的半路,一只手横空而出,哀切切地叫他,“我的国民啊。”
国民脸上阳光的笑容僵住,脚下趔趄,摔倒的瞬间被及时过来的翟霖提溜住领子站稳。
姜暖暖挡在两人跟前,脸色淡淡,“去老师办公室谈吧。”
两方父母都坐在了办公室里,老师端来茶杯,一拎着公文包的男人进屋,先递给国民母亲一张名片。
“我是翟先生的委托律师,接下来所有的谈话由我来完成。”
国民坐在两人中间,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快一年没见过父母和奶奶了,他们的出现让他顿时对未来出现了恐惧,又长大些后,他会害怕再回到从前用木棍当腿,会被随时抛弃的日子。
国民母亲一开始其实没认出来这是自己的儿子,穿着短袖长裤,身高也和普通小孩无异,不会矮上一截,干瘦蜡黄的模样也水灵灵的,就和城里那些富人家养出来的小孩一样。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她后悔跟母亲和丈夫说好,对他不管不顾了。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谈的,我是国民生物学上的母亲,我也是咨询过律师的,他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他是不是该跟我回家。”
“回家可以。”律师从容的说:“但酌情需要返还我们翟先生,这两年多来的部分抚养费用。”
“这是清单。”
律师将文件推过去,“我们合法需要拿到的一笔赔偿。”
国民奶奶当下不干了,“给我们孩子装腿,送他来上学可都是你们自愿的!这事叫我们付钱干什么啊!没看见我们是困难户么。”
律师油盐不进,“我们先生帮忙养孩子,期间你们从未探望,哪怕打官司也是你们没理。”
那一串零足够两个女人看的眼睛花了。
“你这钱都可以养一个学校的孩子了!讹人呢么!”
一连串不甘心的土话飙出来,国民忍不住皱起眉,幼嫩的声音说:“不要说脏话!钱你们不还,长大了我也是会还的。”
小孩子在旁听这些不好,姜暖暖直接起身将人带走,“你们聊完出个结果,我再带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