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心情复杂。
这青年到最后,还在记着死去的楚人,可见他执念之深。
林溪叹了口气,正要叫外面人来处理尸体时,忽然房门被推开,进来几个官兵。
林溪意外“你们知道他死了”
“什么这人死了”
那几个官兵全身都包的严严实实的,林溪看不到他们的神情,但从他们的话语中能听出,他们对于这青年死了很震惊。
一个官兵冲过来检查,随即对一起来的人点点头。
他们就小心翼翼的把这青年抬走了。
林溪拦住一个,“处理这些因瘟疫而死的百姓时,小心一些,宁愿麻烦些做好防护,也不要因懒散被染上。”
那官兵却道“林郎中误会,我等是要将此人抬到营西搜查,之后才处理他的尸体。”
“为何发生什么事了”林溪问。
官兵恭敬道“据宋大人说,营中百姓里似有同叛军勾结之人,正在一一排查。若查出,或许能审到重要信息。”
林溪一怔,道“此人死前说了两句话,一为其家中有人在京中结识过贵人,二为杀了楚人。你将此上报宋灵均,看有没有帮助。”
官兵一喜,立马道“多谢林郎中消息。”
林溪目送他们离去,回头最后看了眼那张空荡荡的床,便也离开去看其他病人。
后半夜,林溪忙来忙去,就渐渐分不出心思去想那青年了。
黎明时分,林溪回到药庐,交代了些事后,困的都没吃早饭,直接回房间睡觉。
却也没能睡多久,临近中午时,林溪又被着急的郎中叫起来,诊治几个病情恶化的病人,忙的脚不沾地,到傍晚才有空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正吃着,宋灵均倒来了。
他和林溪隔空颔首示意,转了一圈看百姓的情况,还帮着做了些事,在其他郎中煎药时打打下手,得了不少刮目相待。
最后,宋灵均到林溪身边坐下,累的锤了锤自己的后腰。
林溪喝口水咽下饼,道“宋县尉来,是想问什么。”
宋灵均开门见山道“听官兵说,昨夜一死去的青年最后见的人是你。林姑娘,你可否再将青年说的话,仔细说与我听。”
林溪重复了遍,道“这百姓中有勾结叛军之人,可是从那贼首口中审出的消息之一”
宋灵均颔首,“叛党不仅集结了旧部,还笼络了旧楚遗民为他们所用。能做到这种地步,背后谋划之人一定不容小觑。而且,应该不止金陵有叛党,其他地方也有。”
“所以你们的当务之急,是查出其他什么地方还有叛党”林溪道。
宋灵均“是的。”
林溪心道,真是日了个狗的,她这是什么运道
被害也就算了,害她的人还不是普通人。
林溪不禁想,若是那青年知道她其实和楚人有关系,会不会后悔选上她来害。
林溪叹道“我说句打击你们的话,现在金陵有叛党的消息,肯定已经传来了。这不就相当于打草惊蛇其他地方就是有叛党,也肯定藏的好好的,不会冒头的。你们要查,难。”
宋灵均道“这些道理,我们都明白就算难,也要查下去。”
说罢,宋灵均起身,“林姑娘继续歇歇,宋某先去忙了。”
林溪点点头。
但是看着宋灵均笔挺又疲惫的身影,林溪也坐不下去,也起来忙活。
不得不说,起初几天,药庐所有人都忙的昏头昏脑的,有时候走着路都能睡着,差点撞柱子上。
好在五日后,百姓的情况总算控制住了,且在渐渐的转好。
又过了五日,就已有小半百姓痊愈,只是还需要在隔离营隔离,确定不会再复发,才能离开。
到与沈忱约定的半月之期时,已是三月下旬。
这时,隔离营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百姓还身染瘟疫,不过症状都已减轻。
这个趋势,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十分的高兴。
这日林溪诊治完最后一个病人,叮嘱了其他郎中注意事项,想回房间休息,结果宋灵均又来了。
宋灵均在这些时日里,隔三差五就会来药芦帮忙,也会去看望百姓,不惧染病之威,让众人都很敬佩他,对他赞赏颇多。
而宋灵均这次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外面官府已经逐步许百姓恢复正常生活,不必闭门不出,可开通经济往来,等隔离营里这些百姓好了,金陵会慢慢恢复往日的繁华。
当时,这次百姓的损失太大了,朝廷会予每户适当银钱补贴,并减免赋税,助百姓休养生息,度过艰难的时刻。
这让隔离营的百姓们都兴高采烈,对日后充满了希望。
宋灵均也给林溪带来了额外的消息。
“金陵的情况,朝廷已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