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人格虽说自负,但他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他是个狂傲的疯子,但他并不是傻子。
在血统完全觉醒、实力完全恢复之前,他必须要时刻保持小心谨慎,不能露出太多马脚。
因为伴随着血脉记忆的恢复,副人格已经意识到,他的存在对人族甚至是对所有万族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风险以及灾难。
如果让他们觉察到自己的存在,他们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立刻将自己抹杀,穷尽一切之力、付出再大的牺牲也要办到。
如果换做是江风的主人格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恐惧到极致,甚至会惶惶不可终日、不敢抛头露面,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光是面临人族的合力绞杀就已经算是灭顶之灾,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寝食难安了更别提还有其他种族也不会放任自己存活下去。
不过,副人格倒是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甚至可以说,他没有任何一点害怕的情绪。
有的只是兴奋以及骄傲。
因为他的存在对其他人而言越是危险、越是象征着灾难,那就越发说明他的潜力巨大,说明他若是可以按照目前的轨迹发展,日后一定可以成为足以令所有万族强者都感到恐惧的“神”级强者。
而他所需要做的,只是赶在这一切暴露或者说是等到他有足够的力量反抗之前,尽可能地隐藏、伪装自己就好。
对这个疯子而言,这种极具挑战难度又无比刺激的事情当然十分有趣。
副人格细细环视了一下四周,短暂地思考过后,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现在的他深处一条狭隘细长的古老小巷,四周别说是监控摄像头了,就连一处像样的民居都没有,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东西会记录下刚刚他和那名万族教凶徒的打斗过程如果刚刚那一边倒的碾压能够称得上是打斗的话。
而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主人格在操控身体,他搜索了一下主人格留下的记忆,发现他所经之处同样没有任何存有监控摄像头的迹象。
这很有可能是那名万族教凶徒出于隐匿踪迹、方便他日后继续狩猎的原因考虑,刻意挑选在这些监控盲区出现、作案,也正是之前城卫军以及龙武军搜寻不到有关于他太多资料的重要原因。
当然,赤焰枪还是必须要提前收起来的,不然的话,会暴露他不达炼神境便可以使用灵力的隐秘。
想到这里,副人格再次叹了口气,忿忿地在心中想道“这个废物,净给我找些麻烦还要我给他擦屁股”
虽说这令副人格感觉十分不满,可是一想起自己终于不用再呆在那暗无天日的小匣子里后,他便感觉心情轻松愉悦了许多,仿佛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
如果不是眼下的时机不合时宜,副人格甚至很想在这风雨飘摇的黑夜中跳上一支探戈,以此来抒发自己心中的喜悦之情。
他一边哼着歌,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将在主人格和那名万族教凶徒打斗的过程中掉落在地的震天鼓捡了起来,尔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鼓面,就像是老贵妇摩挲自己的玉石扳指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可是我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搞到手的宝贝,而且已经绝迹了这该死的家伙,一点儿都不懂得爱惜。”
说来也怪,震天鼓在暴雨下淋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应该早就已经被完全打湿了才对。
可此刻的震天鼓却干燥清爽,好像从没有在雨地里淋过雨一样。
不过,副人格似乎并没有为此感到半分惊讶,而是朝震天鼓苍青色的鼓面吹了口气,尔后若无其事地将其收入自己的灵识海中。
比起赤焰枪来,将震天鼓收容的优先度显然更高。
这不仅因为震天鼓是顶级灵宝,本身价值要超出赤焰枪无数倍,更是因为这玩意儿源自于夔牛这一早就已经灭绝的超凡种族。
若是让这东西重现天日、被别人发现,无疑会暴露那早已绝迹的超凡种族的诸多秘密,搞不好,会把江风也牵连进其中。
当江风走回他们与那名万族教凶徒的最初战斗地点后,发现张顺那破败不堪的尸体依旧躺倒于地面,只是他那碎裂成无数碎块的脑袋已经在雨水的冲刷以及狂风的吹拂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少许黄白之物。
看到这一幕,副人格那向来鲜有感情波动的眸子里竟然浮现出了一抹怜悯,只不过不甚明显,而且转瞬即逝。
旋即,他又瞥了一眼嵌入地面数厘米之深的赤焰枪,将其拔了出来、同样收进了灵识海内,脸上露出了些许嫌弃的神色。
虽然这把灵兵对主人格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但是对副人格而言,这玩意儿却与垃圾无异。
一把黄阶灵兵,就连比起他自己拳头的攻击力来都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副人格实在是想不清楚,自己的主人格为何把它当做宝贝一样看待。
如果不是担心它就这么静静地杵在这儿会有暴露自己秘密的可能,副人格才懒得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