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老板听完呵呵一笑。
青衣男子又道:“小时候是我父亲不许我碰着赌桌上的玩意儿,说会玩物丧志,所以我只敢戴着面具偷偷来赌。如今他不在了,我却还是习惯戴着这面具来赌,不过老板,你用不着担心,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你的赌场之中了。”
赌场老板似也是个性情中人,似乎从他的话中听到一些东西,急忙关心地道:“铁面大爷,你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看着青衣男子默不作声。
赌场老板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道:“天大的坎也都是能过得去的,铁面大爷,凡事你都莫要灰心啊,正所谓有赌未为输啊!”
青衣男人点头一笑,然后拿起了桌上那包粉红色的钱袋子,掂量了一下里面沉甸甸的金耀币。
赌场老板眼前一亮,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将赌到的钱分给他一半,青衣男人却笑着道:“老板,这些金耀币我不能分给你了,因为我要将它还给那位姑娘!”
赌坊老板虽然心中略有失望,不过这些金耀币本来就不是从他们赌坊赢过去的,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笑着道:“呵呵!那位姑娘似乎已经走远了,铁面大爷你是否还能追得到?”
青衣男子略微想了想道:“有缘的话就一定能够找得到吧!”
说完便离开了赌坊,赌坊老板看着青衣男子离去的背影,只觉此人似乎眼熟,但又不知是在哪儿见过,突然他想到了一人,一个月禅镇有名的人物,吓了一跳。
急忙摇了摇头道:“圣剑阁主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出入赌场这种下三流的地方呢?一定是我看错了!”
那青衣男子不是别人,确实就是圣剑阁主东风夜,这些日子他闭关铸剑,却遇到了瓶颈,剑皇道心的剑身已经初步成型,可是还差一个剑灵,究竟他要上哪儿去找一个能战胜夜唐盛雪的剑灵呢?
当然东风夜做梦都没想到,他在赌场放纵的邂逅,对赌之人正是和他有三日赌约的沐婉嫣。
东风夜这一日,戴着那半边铁面具肆意穿梭在熟悉的街头巷角,只因为他换了一身行头,戴了面具,就成为了一个陌生之人,便可以做很多他以前不能做的事。
有时候人真是虚伪,或许戴上面具的那可个人才是真正的自己,为何人就不能做真正的自己呢?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月禅镇内也被五彩缤纷的灯火渲染成了醉生梦死的梦境,不知今夜谁来入梦?
东方夜站在湖畔的红色拱桥之上,身后垂柳轻拂,抬头便是一座高山,高山有一处寺庙,名曰月禅寺,名曰怯怯地躲在月禅寺的身后,似乎带着某种惆怅和眷恋。
他垂头叹息,低头看向桥下倒影着的湖光山色,湖中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随风轻摇,远处一个白衣男子的声音吸引住了他。
他侧目看去,这不正是白日里所见到的那个白衣男子吗,而那位青衣姑娘就坐在不远处的草坡上,仰头看着远处的月亮。
风轻轻吹拂着她乌黑的长发,额前微乱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伸手将一缕发丝挽到了耳后。
也只是仅此一眼,东风夜的心也随那碧波荡漾的湖水,一点点轻柔地荡漾开来,似荡漾到了无边的天际,再也收不回了。
彼时的东风夜似乎能够明白父亲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了……
那一日,我不过是从桥头走过,便看到了湖中采摘荷花的采莲女,那女子抬起戴在头上的斗篷一角,露出一张清秀可人的脸来。
她即便身穿粗布衣裙,却也比那湖中的荷花还要令人赏心悦目,只是一眼,我啊!就被你的母亲勾了魂去,就连我在手中的那柄得意之剑,也终究似变成了一方冷物。
在遇到你母亲之前,我以为此生最令我痴迷之物乃是铸剑,而我随身佩戴的最得意之剑也将成为我终身的伴侣,似乎这世间再无人事是能够比得过它的。
可我却偏偏遇到了你的母亲,是他让我的心有了温度,让手中的剑变成了冷铁,见她之时,我才明白曾经的看山不是山,如今看山就是山。
虽然我与你的母亲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却是我一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光,后来她生你的时候难产死去,我便将对她所有的爱和温柔都给予了你。
每当我站在那湖上桥头,看着湖中的月光倒影,我又到了那看山不是山的境界,仿佛那湖中的月亮是你母亲,那随风轻摇的粉色荷花也是你的母亲。
她的灵魂仿佛从未离开过这月禅镇,就站在我的身旁,陪着我一起看山水,走过一年四季,走过人生无常。
东风夜的心窍在那一刻仿佛被开启了一般,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如何的喜欢一个女人!只是眼前的这抹青衣,在春风浮动之际,却也撩拨了他的心胸。
“沐姑娘——你看我给你采了新鲜的荷花,你看漂不漂亮!”
秦白笨手笨脚,从湖中采了一大捧开得真艳的荷花递给沐婉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