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边人来人往,流景下意识扫视一圈,确定无人看见尘忧的口型后,才眸色沉沉重新与她对视。 尘忧看到她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跳下深坑准备接她的狸奴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抬起头,恰好与流景对视。 流景扬起笑脸,朝狸奴招招手。 狸奴扯了一下唇角,当即带着尘忧离开了。流景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沉默半晌后转身追上非寂。 宫门口闹出的巨大声响惊动整个幽冥宫,等流景和非寂回到不利台时,恰好在屋顶看到这一幕的舟明正匆匆往外走,看到二人后立刻朝流景冲去,结果下一瞬对上她的视线,脚步又硬生生往非寂面前拐。 “帝君,方才发生了何事,狸奴为何突然带人冲了出去?”舟明强忍着不去看流景,故作从容地问。 非寂神色清冷,径直往无妄阁走。 “帝君……” “舟明仙君。”流景连忙拦住他,“帝君心情不太好,你有事就问我吧。” 舟明这才看向她,将她从头到脚反复观察,眼底的担忧几l乎遮掩不住。 “我没事,”流景扫了一眼已经进无妄阁的非寂,“没受伤。” “尘忧怎么突然要杀你?”舟明皱眉。 “来找我报仇,谁让我差点杀了她儿子呢。”流景扬唇。 舟明还是不解:“她想杀你,什么时候杀不行,非要在帝君面前杀?” “想让非寂也尝尝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吧,”流景摊摊手,“毕竟在流言里,非寂可是深爱我。” “可她明知自己修为不如帝君,有帝君在她也杀不了你,为何还要……”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流景哭笑不得的打断,“这事儿很简单,她闭关给非启疗伤这么多日,突然发现她儿子的筋脉灵骨都被我碾碎到无法修复的地步,溺爱孩子的母亲接受无能,会一时冲动不做任何计划便跑来幽冥宫杀我也正常。” 最后一个字的音落下,庭院里突然静了下来。 许久,舟明神色肃然地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流景眨了眨眼睛:“我能有什么事。” 舟明不语,只是安静与她对视。 流景脸上笑意散去,正思忖该怎么蒙混过去,小月亮突然从舟明袖子里跳出来。舟明回神,一低头就看到小月亮攀着他的袖子往上爬,一路爬到肩头后站起来,抓着头发在他脸上亲了亲。 “她这是想回屋睡觉了吧?”流景失笑。 舟明:“你少转移话题……” 肩上的小姑娘又亲了亲他。 “快去快去,别耽误孩子睡觉。”流景把他往偏房推了几l步,趁他不备将手指伸进他腰间的乾坤袋,拿了几l颗药丸快速塞到怀中,然后扭头就往无妄阁去,“我也该去找帝君了,他今晚将尘忧重创,只怕心里十分不好过。” “你给我回来。”舟明头疼道, 结果她越走越快。 小姑娘还在亲他,一副缠人的样子,舟明只好带着她往偏房走。流景进无妄阁前回头看一眼,对上小姑娘的视线后对她比个大拇指,小姑娘害羞地将脸埋进舟明脖子。 流景无声笑了笑,一只脚迈进无妄阁的门槛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尘忧认出她了。 尘忧为何会认出她? 她这次来冥域之前,从未与尘忧见过面,杀非启时虽然暴露实力,可那实力也不过十之一二,怎么也联想不到她的身份上去,难道是她在别的地方露出了破绽? 流景推开顶层寝房的门,目之所及一片漆黑。她停顿片刻,待适应黑暗之后朝坐在窗前的人走去:“帝君。” 非寂略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言语。 流景抿了抿唇:“对不起。” “道什么歉?”黑暗中,非寂总算开口。 流景叹气:“帝君与尘忧尊者,到底有十年的母子情,如今却为了救我重创于她,想来帝君此刻很不好受,是以我该道歉。” 非寂沉默片刻,突然打了个响指,屋里的夜明珠顿时尽职尽责亮起来,整个寝房都充斥着青白的光亮。 光亮之中,两人四目相对,非寂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她都不在意的事,你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我想帝君好,自然在意。”流景弯起唇角。 非寂眼眸微动,许久后别开脸,静静看着墙角硕大的夜明珠。 “帝君啊,”流景磨磨蹭蹭到他身边坐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也知道我身为今日之事的矛头,没资格劝你些什么,可我还是想说。” 她凭空掏出一颗沾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