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阵法之后，竟又酝一个更大的雷阵，正朝着流景而去。
“这几千年里，我也曾看过不少关于天谴的书，其中有不少妄图用他顶替自己骗过天道，但大多数都失败了，仅有两个成功的，一个是自己被十八道劈得神魂即将陨灭之际，才被他替换，所以天道并未起疑，另一个是上上个天界之主，亦是流景之前唯一一个天道宠儿，扛到十八道时天道心生怜悯，便将他的神魂留下了。”
舟明扬唇：“眼下的仙尊，似乎两种情况都挺符合。”
非寂蹙了蹙眉，怀疑地看向他。
“这雷阵虽然来势汹汹，却始终没要仙尊性命，可见天道她还是心软，不再捱几道，天道便不计较了，”舟明侧目与他视，“但我们仙尊伤得太重，只怕等不到那时了。”
“你做什？”非寂虽然开口问了，却隐约已经猜到了。
舟明清浅一笑，下一瞬手执折扇直冲雷阵。
流景已经累到极致，正要倒下时，一只手突然托住了她的腰。她茫然回头，恰上一双带笑的眼睛。
“仙尊，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击杀南府时吗？”舟明勾唇，“我便是这样及时现，替你挡下了致命一击。”
“……突然提这事儿，是打算让我现在报恩吗？”流景有无力。
舟明笑了一声，抬眸看向巨大的雷阵：“仙尊。”
“干什？”流景皱眉。
“不起。”
流景眼皮一抬：“看我今日惨状，心疼了？后悔了？还是小月亮为救我而，让你几千年谋划成一场空，你突然良心发现了？”
舟明失笑：“都不是。”即便重来一次，哪怕知道是错的，他仍不会后悔这段时间的种种行为。
若能重来一次……他要看阿齐，绝不让她一缕神魂，受天谴之过。
“就是……不起。”
轰隆隆——
天地有一瞬被白光覆盖，巨大的声响之后，便泛起无数祥云。
那是大能殒身之后的异象。
一个凝聚着修为和灵力的光团从祥云中生，摇摇晃晃经过天界，被困在平安扣中的魂魄们突然恢复自由，争先恐后涌入忘川。光团继续飘，飘进凡间，飘到某个偏僻的小镇里，一个孕妇正坐在湖边赏景，光团在她圆滚的肚子上停顿片刻，便悄无声息没入其中。
孕妇轻呼一声，蹙眉抚上肚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了？”她身边的男忙问，“可是风语闹你了？”
“什风语不风语的，还未正式告给长辈，别乱叫。”孕妇抱怨地看他一眼。
男笑呵呵：“怎是乱叫呢，这就是仙给咱们孩子取的名字嘛，爹娘他们难不成还会看不上？”
孕妇起诊喜脉那日，供奉的神像下突然现的‘风语’二字，无声笑了笑。
九天之上，非寂不知昏迷了多久，再醒来时，身上的血已经凝固。
流景……
他艰难地动了一下手指，红着一双眼睛便要爬起来，可双手刚一碰到地面，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他呼吸一窒，又一次倒下。
十八道天谴带走一条性命，天与地都恢复了宁静。非寂一遍又一遍挣扎着要爬起来，最后整个都脱力颤抖，却不敢放神识看一眼深坑外的景象。
许久，一双脚突然现在他眼前，非寂愣了愣，抬眸便上一双带笑的眼睛。
他沉默许久，突然笑了一声，然后便将脸埋进袖子大笑，连袖子被洇湿了都不知道。
“笑什，怪吓的。”流景斜了他一眼，蹲下后把所有治伤的灵药一股脑喂给他。
这是舟明提前准备的药，聚齐了天底下最难寻的药材，其效果可见一斑。非寂尽数吃完后，只觉身体已经恢复三成，虽然还是疼得厉害，却不至于连起身都做不到了。
“我们回吧。”他朝她伸手。
流景笑笑，突然朝地上倒去。
非寂脸色一变，当即将她抱住，才发现她后背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你没吃药……”非寂声音发颤。
流景虚弱地扬起唇角：“我……吃药也没有，我的灵骨、灵骨碎了。”
非寂呼吸一窒，探她的灵骨裂成四块后，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别怕、别怕……我能医你，我知道医你的办法，你的灵骨独一无二，所以只有……”
他也不扣住她的肩膀，下一瞬怔怔看向她的眼睛。
流景已经料到，轻笑一声道：“这次换你救我了。”
非寂她笑，可唇角的弧度现一瞬又消失了。怀中的还在流血，比生小逢生那日更加夸张，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