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连几天被梦里郭明月对我说的话困扰着,然后突然想,郭明月,也许并不是郭明月。
1930年2月24日晚上11点,山河村中,住在村子最北边的最后一家——光棍张晨生,正躺在被窝里睡得香甜,被一阵砸门声吵醒。
张晨生没有父母,孤身一个,也不喜欢跟人来往,独自种着父亲留下的半亩地,勉强够糊口,在村子里的存在感极低,平日里基本没什么人会上他的门来,怎么这大半夜的还有人敲门?
张晨生去开门之前迅速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他想的是莫不是隔壁老爷子没了,他家里人晚上过来找人帮忙?
可是打开门,张晨生愣住了,门外站着一个穿一身白裙的女子,披散着一头长卷发。
“啊——”张晨生一声惊呼,连连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天气寒冷的午夜,一个一身白裙子的女人敲门,站在门外,这不是鬼是什么?
“这是哪里,我走不出这里了。”女子满脸焦急,望着张春生问道。
“这、这、这,这里是山河村。”张晨生哆嗦着爬起来,紧贴着墙壁道。
“山河村,现在是哪一年?”女子又问。
“是、是是民国十九年。”张晨生哆嗦着。
“你说这里是山河村,怎么只有你一家?”女子继续问。
张晨生被问糊涂了,这整个山河村大的很,一户挨着一户,怎么可能只有他一家呢?但是当他从打开的门向外望了一眼后,看到的景色让他呆住了,他又跑出去确认,差点疯了。
明明是半夜,可是此时外面却是傍晚的那种灰蒙蒙的天气,且雾蒙蒙的一片,整个山河村都不见了,原本的村庄位置变成了大片没过脚踝的荒草地,放眼四周,空荡荡一片,只有自己的一座小房子还立在荒草与浓雾中间。
“身后!快进屋!”女子突然大喊。
张晨生正站在迷雾中发呆,被这喊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一只青紫色的大手自那浓雾中伸出,正朝向自己抓来。
此时女子已经躲进了屋里,张晨生也跑了进来,紧紧关上门。
他从窗户悄悄望出去,只见那只大手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抓了一下,抓空了,动作和反应似乎都极慢。抓空之后又在房子前面抓了几下,又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缩回了浓雾里。
张晨生吓得不敢说话,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山河村哪里去了?自己这是在哪?
再看那女子,在这屋子内四处查看,仔细敲击每一寸墙壁,查看每一个角落,就连地面都观察得十分仔细。
“你,你是鬼吗?”
过了许久,张晨生壮起胆子问了一句。
“不是,我是命魂。”女子说着,继续在屋里寻找。
张晨生听不懂,但是他打量这个女子,十分漂亮,长卷发,穿着一条白色及脚踝的连衣裙,光着脚。她难道都不冷吗?她不穿鞋子不会硌脚吗?
张晨生性格内向,且一直都是光棍,望着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不敢正眼一直盯着看,更不敢搭话,于是就靠着墙壁站着,低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突然问。
“我叫张晨生。”
“张晨生……记住了。”
女子说着又四处打量着这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张晨生也不敢问她是谁,从哪里来,就只是站在一边紧张地盯着这女子。
“我走了,谢谢你收留,你呆在这房子里,天亮之前千万别出去,否则会在迷途长路中走失,永远都回不来了。”
女子说着打开门,朝外面看了看,抬腿迈了出去,然后奔跑着消失在昏暗的迷雾中。
张晨生见女子走了,不敢睡,身上开始筛糠一样地抖起来,越想越怕,自己这是在哪,整个山河村哪里去了?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又过了许久,他扒着窗户又向外望了望,依然是犹如傍晚一样昏暗的天色和浓雾,之前从窗户向外望就能看到的村里那一座座房子,此时只有空旷的荒原。
他不敢点灯,怕引来雾中的那只手,那女子走的时候不让他离开这房子,但是也没告诉他要在这房子里待多久。
一无所知,尤其恐惧。
张晨生脱了鞋子上炕,裹着被子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张晨生醒来,一缕阳光从窗子照进来,他连忙跳下炕,扒着窗子向外面看了一眼,前面一排熟悉的房子,山河村回来了。
他打开门,望着外面的天气,虽然还是有点冷,但是阳光充沛,一时竟觉得昨晚发生的事情是自己在做梦。但是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这就是半夜那女子敲门的时候他穿起来的啊。
张晨生还是有点不能相信,于是这一天,原本不爱出门的他在村子里走来走去,还去了西南街大巷街那边,直到在街上遇到了不少人才慢慢放下心来。
看来昨晚一定是做梦的,梦里可